老夫人看出了端倪,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散了,房间里只剩下去酒楼的他们四人,还有一个冷漠地坐在一旁的沈淮序。
“三哥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再瞒着我,就等着你老子回来打死你吧。”老夫人语气颇为严厉地问道。
沈淮文平时最怕他爹镇国公,能治得住他爹的只有祖母了,如果祖母不管他,他可真就被打残了,想起小时候被揍的画面,屁股就开始疼。
他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委屈地道:“这事真不能怪我,即便是父亲打死我,我也没有错。”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没有错了。”老夫人问。
沈淮文见屋里没有外人,便咬着牙道:“那柳二满嘴的污言秽语,竟敢……竟敢污蔑表妹,还说……还说表妹病恹恹地没人娶,孙儿气不过他们这么编排我们国公府,就将柳二打趴下了!”
“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云兄和方兄也都帮孙儿揍他们了!”
“表妹只是身体弱,又不是病秧子,没人娶她,我娶!”
他话音刚落,只听屏风后面一个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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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文英勇的一句话,瞬间引得屋内几人纷纷侧目。谢婉宁更是吓得手一抖,茶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云弈听得动静,目光越过沈淮序,看向他背后松鹤延年的曲屏,隔着间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瘦弱的青衣人影,端坐在后面。
沈淮序轻咳一声,眼神锐利地扫向云弈,然后将身子偏了偏,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
云弈收回目光,忽然与沈淮序四目相对,坦坦荡荡,毫无畏惧。
两人一个像是被侵犯领地的老虎,虎视眈眈暗中蓄力,随时可能亮出利爪;一个像是洞悉一切的狐狸,漂亮的皮囊下,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云兄!”一旁的方鸿煊察觉异样,轻声叫了一声云弈,打断了两人。
沈淮序目光瞟向沈淮文,眉毛一凛,拿手中的鞭子敲了一下桌面,冷哼一声,“那你应该直接打死他!他现在人呢?”
说着,他拿起鞭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五哥儿,你站住!”
老夫人一看沈淮序要发怒的样子,怕他出事,急忙叫住他。
“五弟,你别去!”沈淮文立刻拉住了沈淮序。
云弈也在一旁劝道:“五公子莫动气,那柳二不足为惧,可他毕竟是威远侯的嫡次子,还是曹贵妃的外甥。”
曹贵妃宠冠六宫,又有二皇子傍身,人人避其锋芒。
沈淮序斜睨了云弈一眼,凛然道:“区区曹家……”
“老五!”老夫人立时开口打断了他,然后转头朝云弈几人道:“今日多亏了几位公子,事涉我们府中的清誉,还望几位在外能维护一二!”
云弈几人急忙应了,并保证三缄其口,这才相携着离去。
见人走远,谢婉宁眼中噙着泪水从屏风后面出来,她径直扑向老夫人,哽咽出声:“外祖母,都是宁儿的错,我不该……不该……损了国公府的名声。”
她虽不知柳二在满香楼说的什么话,但终究对她的名声有碍。女子的清誉何等重要,被人肆意编排出去,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议亲。
沈淮文不妨谢婉宁也在这里,顿时愧疚纵生,反驳道:“表妹何错之有,都是那柳二,仗着是曹贵妃的外甥,不把我们国公府放在眼里!”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人打也打了,接下来交给你爹去处理,我们国公府的脸面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
老夫人又接着吩咐道:“你们几个回去收拾一下,都跟我去普
宁寺住几日,好好收收心,省得到处惹祸。”
“宁丫头,你拿上金疮药,你看三哥儿那一脸的伤……”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簇拥着老夫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普宁寺走去。
沈淮序骑着一匹雄奇健美的白色骏马,护在老夫人的车架旁,时不时还能听到车厢内,沈淮文疼得龇牙咧嘴的声音。
“嘶~疼疼疼~”沈淮文龇着牙说道。
谢婉宁拿着万灵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马上要大考了,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我怎么能眼看着外人欺负你,再说,三表哥我超能打,你是没见到,那柳二被我打成什么样了,尿都给他打出来了!”
“三表哥,你可是个读书人!”谢婉宁嗔怪道。
“我现在才发现,读书有啥用,不如拳头来得实在……”
老夫人在马车里假寐,听到这话,睁开了眼,平静地说道:“上完药了,就出去骑马,别赖在这儿说些胡话。”
沈淮文只好悻悻然地下了车。
老夫人将谢婉宁拉到身边,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委屈你了,你“舅舅”倔强得很,我们都拿他没有办法……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身世,就离你三表哥远点吧,他心实,我怕他……”
沈淮文在松鹤堂说要娶谢婉宁的时候,把众人都给惊着了。老夫人了解沈淮文的脾性,知道他就是爱打抱不平,为维护表妹随口那么一说,可她也真怕沈淮文动了那个心思,怕事情不好控制,只能在谢婉宁这里下功夫。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除了身份上的,祖母这里能给你的,都给你,还望你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