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2)

小麻雀见到花旗回来,拍着翅膀使劲往山顶上飞,一路叽叽喳喳叫,“花旗回来了!花旗回来了!”

山上的动物们听到信,立马往自己窝里逃窜,都想着避开这个瘟神。

路过小溪,花旗瞧见熟悉的戒子被石头压在小溪底。他嘴角露出微微笑意,捞起戒子,没有丝毫嫌弃地搓洗。

最近在秀娘的盯梢下,他已经能接受搓洗云善泡过水的戒子。秀娘说,娘不能嫌弃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云善长大后,还愿不愿意认一条公蛇做娘。

将拧干的戒子随手晾在树枝上,花旗变成一条黑蛇,急速游到云灵观。

云灵观终年焚香,始终有一股子淡淡的木香味。自打他到云灵山,这股子香味一直没有变过。

游到云灵观的木门处,木香味越来越重。没想到,重山一个妖竟然还记得焚香。

木门还是那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花旗“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游进院子里。

他不敢进大殿,只在门口张望几眼。里头到处干干净净,就像灵隐和几名小弟子还在的时候一样。殿里的神像慈眉善目,眼神和善地看向他。花旗不自在地转身。挨个屋子看了,全都是干净整洁的模样。院子里还整齐地码了柴火,仿佛确实有人在道观生活。

他游出道观,正对上拄着雕花木杖的重山。

花旗人立起上半身疏离地说“重山,云灵观被你照顾的很好。”

“我听说,你把小掌门也照顾的很好。”重山笑眯眯。

花旗别过脑袋,照顾一个人类小崽算什么难事。

重山,“我听西觉说,砖、瓦已经买好了。要开始建房子了吗?”

“瓦后天来,砖等凑够钱才能去拉。”花旗简单地说了情况,没说借钱给秀娘家的事。“道观里有小妖精照顾?”

重山解释道,“小妖精们化成小道童,每日会过来打扫。若是有百姓上山,他们也会帮着接待。”

这就解释得通了。秀娘之前说到云灵观,没有说云灵观的异常,就表明村民们来时,云灵观里是有道士的。聊了几句后,花旗直奔后山,自己打猎吃了只野兔。最近一直吃熟食,偶尔也想念直接生吃的味道。

地主老财奴役长工

半头野猪在香满楼卖了一两银子并五百八十文。老裴还说起小狼崽的事,“西觉老弟,”

西觉低头看向只到自己下巴处的老裴,没有回应他的招呼。

老裴脸上带着微微兴奋,“上次那两只狼崽我送出去了。哎呀,我这礼是独一份的,人家就看上了。哈哈哈。”

“哦。”西觉冷淡地回应,不知道老裴说起这些干嘛。那两只小狼崽他送人还是吃了,都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耐下性子听了一会儿。

谁料想,老裴说起来竟然没完没了了。从送礼又扯到他小时候。连小丛都听得着急。他拽住兜明的衣服,小声说,“裴老板,我们还要卖桃,先走了。”

“啊?”老裴停下嘴,舔舔发干的嘴唇,从筐里拿出一个发红的桃,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你这桃真甜。多少钱一斤?”

“两文钱一斤。”小丛想想,又加了一句,“都是山顶上最甜的桃,早上刚摘的。”

“我全要了。”老裴又咬了一口,赞道,“是真的甜。”

小丛笑地开心,没想到卖桃之路这么顺利。他大着胆子问,“明天你还要桃吗?明天我还能送一筐来。”

“明天不要了,这桃足够我家里人吃上两天的。等吃完了,我再找你买。”老裴笑着摸摸小丛头顶。

小丛捂着脑袋,害羞地整个身子躲到兜明背后。

出了香满楼,他们直奔西市。

小丛和兜明坐在牛车旁卖花环。秋生带西觉去看农具。他们打算最近开荒、肥田,冬天还能赶上种一波冬小麦。

西觉热情高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微微笑意。连一旁的秋生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

两人一路从西市逛到东市,每家打铁铺子都进去询了价。比了整条街,最后选了一家价格便宜,东西实惠的。

秋生对打铁铺的伙计说,“锄头,铁锹、镐每样三个。”

“四个。每样四个。”西觉突然开口。

“加上兜明,你家才三个人能干活,为什么要订四个?”秋生疑惑地问。

西觉说,“小丛和坨坨都能干活。”

秋生瞪大眼睛,指责道,“他们是小孩子,能干的活也就是帮着拿拿东西,捡捡草。他们别的什么也不能干。坨坨上次扛铁锹都费劲。小丛才八岁,坨坨五岁!”

“能干。”西觉坚持,“上次是因为铁锹太长,坨坨个子小。这次铁锹做的小些,他们都能干。”“伙计,两份尺寸要小,适合小孩子。”

这次不仅秋生觉得西觉疯了,就连站在一旁招待的打铁铺伙计都觉得西觉不像个正常人。就是再贫苦的人家,也没有让五岁,八岁的孩子扛着锄头开荒地。

“太小的孩子确实不适合做农活。”伙计看向西觉的眼神都不对了,那两个孩子是这人买来的吗?小牛也没这样使唤的呀。

这人满身的补丁,又是要开荒地,可见家里是穷苦的。开铺子,来来往往的什么人伙计都见过。可见过家里穷的,没见过家里穷到八岁、五岁的孩子都得跟着下田去开荒地。

秋生将西觉扯到一旁,小声说,“小丛和坨坨真的还小,他们两个把照顾云善好,不用你和花娘操心就挺不错了。你让他们两下田,真干不了什么活。”

“能干的。”西觉很坚决,“他们两个也想学种田。给他们买农具。”

秋生劝,伙计劝,西觉始终认准,要给小丛、坨坨都配上工具,最后给了二两银子定金,约定好七天之后取货。

秋生可怜小丛和坨坨,心里不太痛快。怎么个事,那两个那么小的人。家里又不是活不起了,西觉和兜明每日打猎挣的钱赶上农家半年挣的银子,怎么让那么小的孩子受罪?

西觉还是亲爹呢,瞧着人不错,对上面的三个儿子始终不像个爹,倒像是奴役长工的地主老财。只有云善是儿子,其他人不是亲儿子?以后不给西觉养老?

“你怎么不高兴了?”西觉显然察觉到秋生的情绪。秋生话多,像这样走了一条街不说一句话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