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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郎君想替是替不了的,若想同当,悉听尊便。”

于是那天夜里,傅则安陪着傅妆雪一步步走回了家。

傅则安垂下眸子,顷刻的沉默后,无声脱下官衣与冠缨,迭置整齐放在一边,背对乌衣巷,撩袍跪在祖母身旁。

“安儿,你别跪啊!”邱氏一下子哭出来,“你快回去,不要在这里被人看着。祖母不碍的、祖母真的不碍……可你今后的路还长啊,你是后起俊杰,是江离公子,人人都讚你,人人都慕你……”

邱氏呕哑的哭音如啼鸦泣血,“祖母求你了,不要在这里……”

傅则安在老妇的泣不成声中闭上了眼。

他情知无法解救出祖母,眼看着长辈跪倒而自己站着,他自己的心关过不去。

陪祖母跪,是于心不忍。

背对长巷,是心中有愧。

耳听祖母凄苦的声音,他却在想:祖母有错,却到底将她的一腔柔爱都给了自己、给了阿雪,

却一丝一毫都未给阿缨。

而他自己与阿雪即使隻相认短短数月,为了弥补她,也将自己的一腔友爱都倾注给了阿雪,

同样,也一丝一毫都未给阿缨。

傅则安忽然红了眼。

徐寔回到行宫复命时,卫觎正曲膝箕坐在殿宇外那座白玉长阶的顶端发呆。

弥天的高阳洒了他通身,宛如给那身帝释青襕袍镀上一层暗金。

徐寔将乌衣巷发生的事,与傅老婆子的恶毒言语,以及傅娘子的回敬一字不落转述一遍。

卫觎指尖捏着枚红铜打的槊纂儿,懒洋洋坐在那,好像只在晒太阳,半晌没应声。

“她神态如何,受委屈不曾?”

徐寔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早留意过了,微微一叹:“未见如何难过,见了我倒很欣喜,连声问主上是不是也去了。”

卫觎微默,“还说了什么?”

徐寔摇头,“只是爱不释手地摸着那根马球杆打量,我问了两回,小娘子也未曾诉苦,还让我代话向主上道谢。”

可他进门之时,分明看见小娘子将头伏在狼颈上,姿影郁默。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折腾的。”徐寔也算老成端持的人,可这句话他忍了一路,不吐不快,“将军一早便让人盯住宫里和傅府两头的动静,咱们的人早知傅老太太要去乌衣巷,为何不拦住?为何非要让傅娘子听见那些腌臜话,非等她自己决意后再出手?”

卫觎蓦然抬起森黑的眼,“军师,你关心则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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