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页(1/2)

沈阶摇摇头,目光深晦莫名,“小人要的,旁人给不了。”

“难道我能给?”

沈阶道:“弹冠之操,日新于砥砺,皓皓之白,岂蒙以尘埃。女君买简,便是买才,识句,便是识人。小人年虽少,然生平潦倒不得志,其中懑郁难平处,不足外人道。

“今有一人,愿以国士待我,我,亦当以国士报之。”

簪缨从未曾遇过这种书生自荐之事,仔细审视他的神色,凝思半晌,忽地问:“那日你说,‘一朝权在手,杀尽负我人’,心中是否真作此想?”

沈阶此日第一次有些愕然地抬起头。

百密一疏,他没想到,这句一时气言竟被女郎听了去。

看着神色比自己还肃然的年轻女郎,他随即便明了,这是一次考校。

他的回答直接决定女郎信任他与否。

他习惯性地去揣摩贵人心性,以思应对。

然而,对上女子一双澄净流澈的眼眸,沈阶的满腹机心,突然没了用武之地。

少年一默,难得痞气地笑了一声。

也便挺直后背,望着女郎的眼睛,不避他的野心,不藏他的棱角,一字字道:“前半生过得太苦,少让一寸锋芒,都是对不起自己。”

簪缨目光一刹锋亮。

是啊。

前生过得太苦,这一世,她多忍一寸锋芒,都是对不起自己。

那些安枕于宫闱的至尊之人,帝后、太子,高高在上,晏居逸寝,以为她离开皇宫讨回珍宝便足够了吗?

不。

他们以为她看到他们或怨恨、或后悔、或遭受损失、或尝到教训,便出了这口气吗?

不。

他们以为她守着母亲留下的财富与他们老死不往来,远走高飞做个无忧无虑的富贵闲人安度余生,便于心足矣了吗?

不啊。

皇后故意养废她,无仁无慈,心机歹毒,贪刻无餍,不配母仪天下。

太子前世致使烽烟四起,江山大乱,国将不国,也不配为储君。

簪缨身上麻缞丧服尚着,鬓上素绢花钗尚簪,冷静的双眼如鲜冰玉凝,素雪珠丽,望向眼前为她阿父翻案的年轻书生,翩展大袖,郑重长揖。

“废皇后,黜太子,倾覆东宫,我正有此意。先生有何良策教我?”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