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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簪缨道:“便请伯伯再留心找寻。”

“这些年一直找着呢,未有一日或忘。”杜掌柜也唏嘘,“仆将此事告知小娘子,是不想欺主,不过此事全由仆来操持,小娘子万莫郁结在心。老话说福祸相倚,大司马非常人,必有天灵庇佑,将来未必不能峰回路转。在此之前,倘若小娘子先病倒了,可不是我的过错了么。”

“伯伯放心,我不矫情的。”簪缨就算再心疼再着急,也知道唐氏能做的比她一人之力多得多,这么多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无所得,难道她哭一哭,就能有吗,何况她还哭不出来。若教小舅舅得知,未尝不笑她姿态小气。

她在心中默念,佛睛黑石,金鳞薜荔,“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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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扇园中,草本茂盛。

卫觎坐在无荫无凉阳光最曝的芍药圃外,别人汗珠豆大,他只是唇薄齿冷,一领黑狐裘,衬得他颜面肌肤越发幽白,如同敷粉。

一旁打着鹅羽扇的徐寔,有一句没一句地转述那青衫少年的言论,卫觎没什么反应。

男人懒垂眸子,推开膝旁方石上足有一人之高的黄铜匣盖,两截尚未拚接的绿沉铁陨槊杆映入眼帘。

指甲轻弹其上,振然有金石之声。

他身侧立着个紧束腰高束髻的劲装青年,不是麾扇园眼熟面孔,却是自京口奉令背槊而来的左将军谢榆。

谢榆不时望一眼大将军

的面色,眉头紧锁,心道:大将军体内那蛊,向来每月发作一回,一日辄了,今日已是十八,大将军为何还在穿裘?

他私下问过军师,这徐先生却顾左右而言他,眼下还有心思闲谈起来,“要说小娘子果真说话算话,听说堵在府门口,把上门来的内监、太子通通骂了回去,样子叫一个凶。”

听到这儿,卫觎长眉下恹冷的剑目终于弯起一个不显眼的弧度,又弹槊一声。

谢榆看得惊异,不知穿裘时脾气最坏的将军,何以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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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孔子巷东的青溪埭一带,是皇亲国戚扎堆的富贵里坊。

其中一幢黛瓦粉墙的五进深宅,从前为国丈府邸,如今却门前寥落,乌雀都无一隻。

紧闭的黑漆大门内,空旷庭院无山无石无树无亭,二门里,倒是保留下来一片荷塘,水菱碧荇间,几十尾草鱼游得欢快。

一个鬓发尚漆黑的布衣老丈,立在池边,笑眯眯地捻着鱼食投水。

自打家里头的祖宗将这池里原来蓄养的金尾鲤,以“大玄儒手饲之鱼”的名目一条十金卖出去后,他能够解闷的,也就剩这些不值钱的草鱼了。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来,见了老爷,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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