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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不知何时,也悄悄脱去了那件刺激人的吉服。

亦是隻着一件白色内襦,纤长兰裙。

两人四目相望,在盈盈的灯火下,反而他们才像一对洞房花烛的新婚郎妇。

他们眼里不止有化不开的浓情,亦蕴荡着某种更重的东西。

又一年春深,他们时隔了四季,在这座偏远的城堡会师。卫觎弯下身,很轻柔地抱住簪缨,“东家,你资给兖州的每一笔钱粮我都记着,卫觎无以为报,洛阳,我打下了,我此来是接你,入主洛阳宫。”

温馨静谧的烛火中, 簪缨与卫觎相对视,没有迟疑与谦辞地点头,道:“好。”

她本就是要去洛阳同他会合的。

她一直知道, 洛阳不是卫觎志向的终点。从前那个喜欢坐在树上隔着重重宫阙与山河远望北方的少年, 他目光所追寻的比太阳更远的地方,是长安呐。

秦定咸阳, 汉兴长安。长治久安的愿望, 正是一代代君民的向往。

北胡感风尚嘶马, 南朝衣冠何不归。

簪缨轻轻拉住卫觎的手,长眉若裁, 眸光雪亮, “小舅舅去战, 后方的天地,我会帮你看好家。”

她懂得他。

卫觎的目光深深一动,俯身揽住簪缨的膝弯,抱她往榻上去,只是这一次一步是一步,静缓而踏实。

簪缨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不是看家,是管家。”他把穿着柔软中衣的女子放到枕上,撤手时没忍住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而后他自己也搭在榻沿边躺上去,中间隔了一人的空,面她侧卧, 枕臂看她。

簪缨也学着他屈起一臂垫在头下,面对着他, 纤薄罗衣勾勒出一道起伏有致的身形曲线。

两人脉脉相视, 没有肢体的碰触, 仿佛之前狂浪的衝动消失了, 反酝酿出一种纯情的意味。

簪缨被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卫觎的目光像他孔武的臂力,有着实质的重量,让她觉得安心。

她弯起的嘴角始终放不下,听卫觎道:“唐氏这一年被南廷针对得辛苦,你管着豫州的乞活军,青州坞军,还要筹建舰队,处处都是流水的开销,你在信上隻字不提,我都知晓。可阿奴给兖州的永远是最新的粮,最好的马,是因你和唐氏这道强固的后盾,这场仗才打得下。南廷敢渡江来占取果实,给他脸了,阿奴,这中原北地,原就是我拿来还你的。”

簪缨爱听他说话,枕臂瞧着他,在夜烛下喁喁叙话:“承大司马重信,然二十万大军跟的是你,南北仰畏的也是你的威名。”

“二十万军马吃的是姓唐的米。”卫觎用目光一笔一画描摹着她,轻念,一缕幽香忽地飘来,他勾住簪缨的手。

潮热的呼吸在两人间弥漫。

簪缨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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