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动,把龙莽吓了一跳,在门外伸出手:“妹子小心!”
簪缨在那石火一瞬察觉到什么,“兄长退后!”
她隻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人已被卫觎横抱了起来,紧紧藏在怀里,同时一脚踹上屋门,不让任何脏东西、也不让任何尖锐的危险碰到她。
怀里的小东西小小一隻,却十分地软,十分地香,那种味道又不是实质不变的香气,需要他低下头细细地嗅才能捕捉到。
卫觎焦躁地在这间混乱的屋子里转了几圈,心底生出些类似羞耻的感觉,他的巢穴太乱了,没有能舒服安置她的地方。
他很生气,想把怀里那双还在不停眨眼看他的水亮眸子盖上。
他最终发现了床榻,觉得这里正好放她,就把她抱了上去。
这么软小的一隻,比起他来差得远,当然要轻轻地放。可放下后,他又觉得不舍,自己也上去,弓着身重新拢住她,挨在她小巧的颈窝动了动鼻翼,含混着喉咙:“谁?”
他似乎丧失了思维与说话的能力,簪缨全凭着对他的熟悉,才猜出那个字音。
“观白,我是阿奴……”
簪缨看着这样的卫觎,忽然忍不住,两行清泪突然从眼角滑过,双臂环紧他的腰身,“观白,我是阿奴啊。”
卫觎感到脸颊上湿湿的,皱眉转眸,看见从她眼里滑
出的泪。
他不明白,眉心越皱越紧,心里有一句话,却死活表达不出来。
别哭了,我不吃你。
龙莽透过破损的窗子,见屋中暂无异动,虽然看不清内室的情形,好歹松了口气,低声道:“守着吧。”
谢榆盯着那扇窗框子,“这样的气候过一晚上,将军阳气壮不怕,女君会生病的。”
那也是没法子,眼下卫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谁也不敢再擅动。龙莽缠着差点被门夹断的手掌道:“找个厚实的棉帘子从外面钉上,注意别惊动里头。”
……
卫觎不知自己如何过的这一夜,待他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入眼,是一张挨在他怀里的粉润脸颊,两个人身上盖着被子,相拥的体温暖烘烘的。
他怔了半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昨日发生何事,转眼见一地狼藉,冷汗浃背,蓦地掀开被角查看。
幸而她是和衣而睡的,衣衫只是有些乱,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褥间也无什么痕迹。
只是卫觎发觉阿奴茜红色的胸口衣襟处有些洇湿的可疑水痕,陡地心沉,不敢相信地凑近细闻,便觉鼻尖下的红绸轻轻一颤,一道淡软嗓音道:“卫大司马昨个不依不饶舔了我半天,今早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