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又惊又喜,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躺下,心中默念:辛良遥,你可一定要找到我!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亮起,杜昙昼和莫迟就已赶到临淳湖边。
昨天,州府的官员已经在容岛附近搜查完毕,确定了几个官船可能会在的地点。
今日,冉遥几乎把州府内所有能干活的人都带来了。
众人分乘小船,分散到各个可能地点,寻找被劫走的官船。
上船后没多久,莫迟就蔫了。
当然他的精神萎靡,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他看上去仍旧是笔直地坐在船上,还是那个劲瘦利落的莫护卫。
可杜昙昼瞧得出来,他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起初,杜昙昼还以为他这是担心时方砚的缘故。
不久后,莫迟的眸光越来越暗淡,唇色也越来越白。
杜昙昼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他侧头问莫迟:“你……不会是晕船吧?”
莫迟看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有气无力的表情。
杜昙昼愣了愣,不敢相信道:“你堂堂一个夜不收,居然会晕船?”
莫迟忍着反胃,咽了咽口中的酸水,艰涩道:“其实……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船。”
莫迟调笑似地瞥了杜昙昼一眼:“这招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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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州地处西北,干旱少雨,大部分湖泊只有夏天才会蓄水,冬天干涸得连湖底都会暴露在外,完全没有需要坐船的机会。
焉弥就更干了,国境之内,最深的湖水也才刚没过马腿而已。
在这两个地方度过了前半生的莫迟,从来没坐过船。
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理解晕船这个词的含义。
坐在船上还能晕?那骑马不是更颠簸,难道还有人会晕倒在马背上吗?
“我错了。”莫迟强忍着想干呕的冲动,死死按住胸口,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我从前就不该嘲笑别人,现在只怕是遭报应了——”
杜昙昼憋住笑,又好笑又心疼地问:“那你也不识水性了?”
莫迟缓缓摇头,除了坐船,他这辈子也没游过泳。
杜昙昼看他忍着反胃,一脸很难受的表情,突然计上心来。
他和莫迟坐在小船最末,他抬头看了看前方,见无人注意,便挪到莫迟身旁,紧贴着他,用手搭在他肩膀,像是把他整个人揽进怀里一样。
莫迟一惊,侧过脸看他。
他却不让莫迟看,用手扳过他的脸,让他目视前方,然后把嘴凑到他耳边,故意用气声道:“不知莫郎将对昨夜见到的可还算满意?”
莫迟一抖,脑中瞬间浮现起昨天见到的美人出浴图。
杜昙昼轻声呢喃道:“要是满意的话,今晚不如来我房中,我可以近距离让莫郎将感受一下。”
他的语气低哑又暧昧,说话时的热气时不时呼到莫迟耳际。
莫迟的耳垂瞬间就红了,他整个人都惊住了,坐在船尾,半天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莫迟僵硬地一寸寸回头看去。
杜昙昼带着得逞的笑意,扬眉对他笑道:“刚才,是不是忘了晕船的事了?”
莫迟:“……”
船头,冉遥突然指着远处大声道:“本官好像看见官船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有莫迟还盯着杜昙昼的侧脸没有动。
前方的一座小岛旁,缭绕的雾气中,露出影影绰绰的木船形状。
被水匪抢走的官船,终于找到了。
船工奋力划桨,不一会儿就带着众人停靠到岛上。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起身准备下船,就在这时,莫迟终于动了。
他蓦地伸出手,抓住杜昙昼的领口,将他拽至身前。
在杜昙昼惊愕的目光中,莫迟凑上去,停留在他面前不到两寸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哑声道:“杜侍郎,我觉得要说身材的话,还是我练得更好一些,要是你想看……”
莫迟由下而上望着他,显得那双眼睛更圆,眼尾更是上挑得明显,给一张脸带来了几丝媚态。
因为晕船,他的额角渗出点点冷汗,循着鬓角慢慢没入发中,整张面孔都带着淋淋的水色。
他说话时的吐息不时掠过杜昙昼唇缝,带来丝丝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意。
他眼瞳漆黑如点墨,灼灼发亮,仿佛深藏着千万缕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