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荆岫蓦然想起店小二口中的不明恶徒,郢都城中发生多起人口被拐案,管理衙门未传出消息,说明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那人一定是早就盯上了葵瑕,说不定就从他们入住来福客栈的那天起,他行事越发大胆,已经将目标从城郊挪到城中繁华地段,直到林荆岫放松警惕,葵瑕落单,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而这一切都要怪他,若不是他出门买书,又在路上耽搁时间,绝不会给凶手可乘之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林荆岫在路明乾常巡查的路口拦下他,企图通过路明乾的力量追查到凶手,但仍然一无所获。
直到前天,路明乾手下的探子发现有一伙神秘人偷偷出城运送了一桶粪车至北城城郊,他们踩点找到一处离来福客栈仅有几百米远的小院,这才锁定对象。
路明乾带人跟上去追查,林荆岫却在后院发现了异常。
有一块地方的积雪尤其的新,白到没有丝毫的灰尘与枯树叶,而后院分明种着一颗银杏树。
他撬开木板,颤着手掀翻厚重的铁皮盖子,在一个脏兮兮的土窑里,捡回他失窃的宝贝。
叫他怎么能不发疯。
林荆岫敛起眸中的浓墨翻滚,扶起葵瑕,倒了杯温水喂给他,又问:“饿了吗?吃点东西好不好?我让店小二送上来,不会离开这间房子的。”
现在又像个正常人。
但葵瑕刚刚已经见识过他的变化,现在又看他变脸,再怎么伪装也还是与曾经沉默可靠的黑老虎不一样了。
“饿不过我不想吃。”
林荆岫握住杯子的手掌收紧,低哄:“就吃一点,都瘦了,如果觉得店里的饭菜不好吃,回到云州还是我亲手给你做。”
葵瑕沉默着没说话,漂亮的鸦色睫毛像蝴蝶般在脸上扇动,整个人看着精致又脆弱。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知道统一考试得等到二月,而中试后紧跟着还有殿试。
戏本子里常有书生高中状元就此留在京中做官的戏码,即使林荆岫考不中,他们回云州也得好几个月后了。
葵瑕还是吃了饭,林荆岫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守着他吃完最后一口,才喊人来收拾碗筷。
葵瑕的视线从他身上飘过,落在被几颗大铁钉钉死的窗棂上,突然开口问:“阿茶呢?她回家了没有?”
林荆岫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阿茶是谁?”
“周老汉的孙女啊,就是半个月前失踪的那个小女孩,她和我被关在一起,你们没有看见她吗?”葵瑕瞬间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
“我只在土窑里找到了你,你说的阿茶可能提前被凶手转移了位置。”林荆岫说完,眼疾手快地扶住葵瑕的肩膀,补充道:“别着急,路明乾已经带人去追了,他肯定会把阿茶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