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呢!
这倒是便宜了那些在码头上讨生活的苦力们,毕竟衙役们也不是各个都会水的,还要潜入江底寻找,难度太高了,这些事儿只能让他们去做,而做这些都是能拿钱的。
至于钱大富……
他还在县衙门大牢里待着呢。
于是,钱管家再度造访安家,哭丧着脸求安半仙救命。
安父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我先前说什么来着?没做过就别怕,你看县太爷不也站在钱老爷这边吗?不是他干的,肯定不会冤枉他。”
“可我家老爷还在大牢里啊!眼瞅着就要入冬了,那牢里是什么苦日子?我家老爷可太遭罪了,半仙您行行好,想个辙儿吧!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啊!”
“真不是?”
“我家老爷他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没胆子害人的!”钱管家只差没给安父跪下了,“这才多少日子呢,我昨个儿去牢里看望我家老爷,老爷他都瘦了啊!”
钱胖子瘦了?
安父觉得他有点儿想象不来。
“爹,要不你辛苦一趟跑下县衙门大牢?”安卉在一旁帮着劝。
“你懂啥?干咱们这一行的,要避着一些官。”
“这话说的,那官老爷下次找你垒坟头,你还能不去?再说钱老爷跟你多好的交情呢,你就当看望一下老朋友嘛!”
钱管家感动得两眼泪涟涟:“是啊是啊,半仙您要不去瞧瞧我家老爷吧?”
“我去能有啥用?我就问去了我能干啥?”安父满脸都写着抗拒。
安卉又道:“能安钱老爷的心呢!再说了,爹你看钱管家这么大把年纪了,如今天气又转凉了,他一趟趟的从县城往咱们昌平镇上跑,多辛苦呢!他也是替人办事儿的,你就当心疼心疼他,去一趟,起码让钱管家能对主子有个交代。”
“对对对……”钱管家忙不迭的点头。
“可我这不是还要置办年货吗?我走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去扛米袋还是能去买木炭?”安父说是这么说的,但面上明显有了些许松动。
想那钱管家,多机灵一人呢,他要是不会看眼色能当上堂堂钱府的大管家吗?
当下,他拍着胸口保证,像置办年货这种事儿,他最擅长了:“半仙您放心,我生来就是干这个的,定叫您和大小姐满意!”
“那……”安父不情不愿的点了头,“行吧行吧,你也不容易。”
安卉高高兴兴的把她爹送走,接下来就是每日里吃喝玩乐,顺便耐心的等待年货被置办完毕。
为啥说要耐心等待呢?
原因也很简单,钱管家是有要事在身的,哪怕他嘴上说着置办年货一事包在他身上了,但事实上对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他家老爷的安危。所以,他得先回一趟县城,带着安父去县衙门的大牢里探望可怜的钱胖子。
再就是,钱管家是县城人士,哪怕他不止一次的来过昌平镇,但对于整个镇子还是缺乏了解,毕竟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的。因此,让他置办年货,他只有可能在县城里将所有的东西都办妥了,再派马车送过来。
所以,耐心等待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但事实上只过了两日,这天附近来了个弹棉花的手艺人,安卉正排着队等人帮自家弹棉花呢,就听到街坊田大娘高声地唤着自己。走过去一看,安卉就看到巷口停着两辆马车,有个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小管事的人冲着自己点头哈腰,表示他是奉了钱管家的命令,特地来给安家送年货的。
安卉都惊呆了。
好家伙,这不是转包吗?
不过只要年货是好的,安卉并不在意到底是谁真正操办此事。
当下,她连棉花也不弹了,先带人去了自家,看着钱家的下人将东西一样样的扛进院子里,按照她的要求依次在堂屋的角落里堆放完毕。
更确切的说,是堆满了大半个堂屋,就连平常吃饭的大木桌上,也堆了不少据说相对比较贵重的年货。
安卉喜笑颜开,就是那种特别具有过年气氛的喜庆笑容。
她还拿钱让街坊家的小孩,帮她去街上寻了个卖热茶的人。就是那种挑着担子,一个担子上搁了炉子茶壶,另一个担子上搁了碗碟茶叶点心等东西的卖茶人。当然,如果是夏日里,人家卖的就是凉茶了,秋冬时节则是热茶。
可钱家的下人分明就是提前被叮嘱再三的,哪儿敢让她请客。最终还是安卉坚持要人喝茶,一人一碗热茶下肚,赶紧抹嘴开溜,生怕这位半仙家的闺女还要挽留他们吃饭。
安卉:……
梦里什么都有。
钱家的人是走了,当然在走之前,安卉也问过他们关于自家老爹啥时候回来这个事儿。为首的那个小管事告诉安卉,安半仙帮县太爷破案去了,据说是要用寻龙尺帮助寻找失踪的两人。
也就是那个倒霉的同行,和那个二米壮汉的小混混。
对于这个回答,安卉着实有些懵圈。
但转念一想,她爹也是个成熟的神棍了,而这年头又不像上辈子那般崇尚科学,相信凭借她爹的忽悠功力,搞不好真能把县太爷忽悠住了。
至于用寻龙尺来寻找人这种离谱的事儿,安卉是肯定不信的。
那要是这玩意儿真管用,她爹上辈子为啥不用寻龙尺去寻找那些可怜的被拐儿童呢?
假的,肯定是忽悠人的!
在内心里吐槽了一波亲爱的老爹后,安卉又惦记上了半途而废的弹棉花大业。只可惜,原本都被轮到她了,但见她迟迟未归,其他的街坊邻居就接了上去。
弹棉花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原本是打算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的。在安卉的提议下,俩人去了安堂叔的客栈里,以帮忙免费弹棉花的条件,换取了这几天免费住在客栈里。当然,住的是大通铺,不过安堂叔家生意特别差,压根就没人住店,大通铺也就他俩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