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父当天所说,余族长的长孙女是相当于用财运换了姻缘,将来在钱财方面会相当得坎坷。
本来,安卉还想不通这年头的女子怎样才能折了财运,因为很?明?显,余姑娘嫁的是个比较富裕的家庭。虽说她直到穿越了才知道古代的女子不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女子即便婚后也会为了生计出门劳作的,但?余姑娘嫁的那家是不可?能让她出门做事赚钱的。
总不能是她嫁过去后,夫家就破产了吧?
当时,安卉是真没想通,哪怕安父略解释了两?句,她还是不懂。但?如今已经是二月里,余族长的孙女是腊月里就出嫁的,先前乔迁宴时,余族长也带着几人过来参加了。安父同他略聊了几句,回头跟闺女提了一嘴,安卉这才真正的理解了。
那位余姑娘确实是借着先人的庇佑嫁给了心仪的男子,对方家境也确实不错,对她也很?好,但?公婆不同意也是事实,哪怕后来最终松了口,也让她进了门,但?终究还是对她有所不满的。
对于一个新嫁娘来说,婆婆的不满要比公公更可?怕一些,毕竟像那种人家还是有些讲究的,公公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总不能老找儿媳妇的麻烦吧?
因此?,余姑娘哪怕明?知道自己间接的挤掉了公公亲外甥女的位置,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直到她发现,家里的财政大权是掌握在公公手上的……
果然?,财运被破了。
余族长告诉安父,正月里孙女回门过,也提到了这事儿,说是那家的公公特别抠门,当真就是别想从他手头上拿到一文钱。不光是当儿媳妇的没钱,当儿子的一样没钱。明?明?家里不差钱,愣是比家中?下人还穷。
安父笑而不语。
他很?清楚,即便这事儿是有解决办法的,比如重新再求个庇佑,但?余家不会这么做的。二十四次的庇佑看似很?多,但?连安父都不能保证,余老爷子会不会中?途撂摊子不干了。即便确定这二十四次都能成?功,凭什么让一个小姑娘享受两?次?
余耀宗算是预约了一次的,可?他好歹也有投资价值。
再一个,从余族长愿意拿一次庇佑机会换取孙女的终身?幸福来看,他其?实很?疼孙女的。可?即便如此?,一次可?以,再来一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既然?多说无?益,不如就这么着吧。
横竖都是自己选择的。
第一次的庇佑是长房的,第二次则是八房的。安父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搞的顺序,反正他也无?所谓,只要余家人自个儿不反对,他才懒得管呢。
八房这次就是给余八叔本人求的,他求发一笔财,最好是五百一千两?的那种,数目不少?但?也不会因为过多造成?代价太大。
这次依旧是成?功的,但?到目前为止,八房还没有完全?发财,因此?第三次庇佑什么时候开始,仍是个未知数。
让安卉惊讶的是,余八叔求财,折损的是寿数。
真·要钱不要命。
不过,安父认为只这么点?儿钱财,就算真的损了寿数也不会很?多的,可?能几天或者几个月。再说了,真要是到了年迈时,活九十还是活八十九,区别还真就不大。
余家不给力,钱大富又迟迟未归,钱管家倒是替主子来参加了乔迁宴,也送了礼金,看他那样子是想哭诉一场的,但?碍于这是安家的好日子,硬生生的憋住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钱大富是没按时回来,但?并不是彻底失踪了。
年前钱大富就派人送了口信回来,年后大概是正月十五前后,又通过官方的驿站送来了家信。具体写了啥,钱管家没说,但?既然?能写信回来,哪怕信上全?是坏消息,起码人还是安全?的。
眼?下不过才二月初,钱管家虽然?很?担心,但?确实不像上一次钱大富失踪那般慌乱了。
但?看钱管家那副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钱大富一定是摊上了什么事儿。
而且绝不是好事儿!
安父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看着新店开张后迟迟没能做成?第一笔买卖,他肯定还是有些焦虑的。
这个兆头不好啊!
所以,他只能盼着老钱赶紧出事吧,既然?早晚都要摊上的,早点?儿暴雷大家都省心,是吧?
结果钱大富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倒是在开业后的第五天,安堂叔慌慌张张的来找安父了。
“哥,我?们东家人没了。”
一听这话,安父顿时面露喜色,他还记得当初余老爷子那活儿就是安堂叔介绍的:“咋样?你跟他推荐我?了?”
哪知,安堂叔却露出了苦笑:“哥,别开玩笑了,东家没了,少?东家要卖家业呢!”
“啥意思?”
安父当然?知道安堂叔如今开的这个客栈并不是属于他本人的,而是从上一任客栈掌柜手里接过去的。确切的说,傅老太原本就在客栈里帮忙,安堂叔几乎也是在客栈里长大的,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因此?,当上一任掌柜决定回乡养老后,安堂叔就接过了客栈。
算下来,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至于客栈的东家,指的其?实是房东。安父对那个房东可?就一点?儿也不了解了,大概只知道那人原先也是昌平镇人,但?很?早以前就不住在昌平镇了。不过,人家有钱,在镇上还留下了不少?家业,有客栈也有其?他的铺面、房舍等等。
不过也因为对方有钱,安堂叔虽然?名义上是租客,实际上连东家的人都没见过。他每次交房租,都是对方派管事来到昌平镇,上门来收房租的。
在这之前,安堂叔对这个东家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东家从不涨租,从他盘下这个客栈一直到现在,房租多年未曾有变化。
谁知,一夕之间竟听说东家人没了,少?东家打算卖家业,还不是只卖一家,而是准备将整个昌平镇的房舍铺面全?都卖掉。
在安堂叔的解释下, 安父才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客栈的东家甚至不?是最近没?出事的, 具体过世?的时间, 连安堂叔也不?知道。毕竟,客栈只是那位过世?老东家名下的其中一份产业而已。就不?说?这家客栈了,哪怕把整个昌平镇所有的产业加一起, 只怕都?不?算什么。
也因此?,老东家过世?之时,压根就没?通知底下那些人。横竖家产都?由少东家继承了,在昌平镇的房舍店铺,包括附近乡下地头的几百亩田产, 仍是按着旧例来。租客知不?知道主家的事儿?, 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谁知,少东家会临时改了主意, 决定兜售昌平镇上的全部产业。
“……说?是年?前才起的念头,本来腊月里就要通知我们的, 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缘故,还是负责的管事想让我们过个好?年?,一直没?给消息。年?前,本来也是交租的日子,迟迟没?人过来收租, 我还纳闷来着。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东家派管事来收租的,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交租子,就这样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