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他的空想。
打了他,婷珠也没什么好处,若她一定要告诉司樾真?人他是个灾星呢……
恒乞儿扭头看向?北方。
有没有什么仙术能让人闭嘴、说不了话呢……
到了晚上放学, 恒乞儿记着纱羊的话,吃了饭就往司樾的院子跑。
等司樾吃晚饭剔着牙回来,就见屋里多了个?人, 桌上还多了个?瓷盅。
司樾打开盖子一看, 里面是一盅燕窝。
“你回来了。”纱羊迎了上去, “那?个?是蓝瑚的侍女?送来的,说同窗一场,给恒大补补身体什么的。”
司樾睨向恒乞儿,“怎么, 你虚到要补了?”
一旁立着的恒乞儿连连摇头。
“我说也是, 屁大点崽子喝什么燕窝。”司樾坐了下来,拿起瓷盅吨吨吨倒嘴里,“我喝正好。”
“真不要脸!”纱羊飞过去踹了她?一脚,“小女?孩送小男孩的东西?你都贪。”
司樾砸吧了两下嘴,摇头, “没意思,不如烧鸡。和?那?女?同学说说, 下次送烧鸡来。”
烧鸡!恒乞儿眼睛亮了亮。
不知怎的, 师父不喜欢蓝瑚送的东西?, 更喜欢自?己的烧鸡, 这让恒乞儿很高?兴。
“你以为呢, 鸟的口水有什么可吃的。”纱羊轻哼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
就算是天上的仙虫, 也总是讨厌鸟的。
“对了,你来看看。”她?扯了扯司樾的衣袖, 眼神?望向恒乞儿,“恒大脸上的红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自?己摔的,我说不像。”
司樾瞥去,恒乞儿立即低下头,侧过身,把被婷珠踢的那?半边脸给藏起来。
“这还看不出来?一个?山头挤了七八十个?崽子,都是闹腾的时候,扑来扑去的多正常。”司樾喝完燕窝,“没互相咬死几个?就不错了,你小时候窝里的蜻蜓不打架?”
“哪来‘窝里的蜻蜓’,又不是未开灵智的虫子,百花田每年?能有五只小蜻蜓出生就不错了。”
“是啊,”司樾砸吧了下嘴,还是没尝出什么味来,“像这里的密度,我只在练蛊时见过。”
“挑百八十个?好的放在一起,每日同吃同住,一年?后比试较量,留下几个?最好的,说白了,不就是练人蛊么。”
“仙家授学,这么好的事被你说得那?么阴暗。”纱羊骂了她?一声,又去顾恒乞儿,“你今天是和?人打架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恒乞儿没有说话,只是把侧脸又往后藏了藏。
“是单挑,还是一群人欺负的你?”
“疼不疼?还有哪里被伤到了?”
“你还手了吗?”
“先生知道吗?”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恒乞儿一个?也没答。
纱羊还要继续追问,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清朗又带着两分生涩稚嫩的童声——
“真人,晚辈宁楟枫冒昧求见。”
前一刻还像个?闷葫芦似的恒乞儿蹭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外,仿佛来了洪水猛兽,连呼吸也重了点。
他不明白,为什么宁楟枫可以来这里,这里明明、明明应该是只有他能来的……
他突然起立,把纱羊吓了一跳,觉得眼前的恒乞儿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炸毛猫。
她?看向司樾,司樾还在喝那?恶心的鸟唾沫,没有搭理任何人的意思,显然是不会去开门的。
纱羊鼓了鼓脸,飞到门外,果然是宁楟枫站在院口。
“什么事?”她?隔着院子问。
宁楟枫拱手躬着身,“学生宁楟枫,拜求司樾真人指教剑术。”
纱羊这才想起来,司樾搬来裴莘院,是之前在甲堂收了徒,导致乙丙两堂觉得不公平,所以才特地留在这里专门给所有学生当靶子的。
山长宣布这个?消息后,恒乞儿第?一个?跑了过来见司樾,但?他不是为了挑战她?,只是因为知道司樾来了,就过来看看。
“司樾,”纱羊回头望向屋里,“听?见了吧,终于有人找你干正经事了。”
几天下来,宁楟枫竟是第?一个?来找司樾“指教”的。
“我刚吃完饭,不宜剧烈运动?。”司樾放下瓷盅,挺着肚子躺在摇椅上晃悠,“让他改日再?来。”
“我还不知道你,”纱羊斜眼看她?,“他哪天来你没事?”
“怎么了,我堂堂真人,不能摆点架子吗。诸葛亮都让刘备拜了三次。”
司樾灵机一动?,看向全身紧绷、盯着门口的恒乞儿,“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小子,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师父,也该尽点徒弟的义务了。”
“你的常言道和?俗话说也太多了,”司樾一张嘴,纱羊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这话原也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