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纱羊扇扇翅膀飞进了屋子,“谢谢你们?。”
紫竹给她拿小金杯舀了半杯,纱羊绕着飞了一圈后,坐在了桌上,抱着金杯,拿出自己的小勺子往嘴里舀。
她吃了两?勺,蓝瑚斜了眼紫竹,紫竹收到暗示,立刻上前,笑着问:“师姐,好喝么。”
“嗯,有种让人怀念的味道。”纱羊点?头。
她这些年不是吃裴莘院的水煮菜,就是跟着司樾大鱼大肉,很少能吃到这么清雅的滋味了。
蓝瑚笑了起来,“紫竹平日里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又吃不下,师姐要是喜欢,以后日日都来呀。”
“好呀好呀,”纱羊连连点?头,嚼着莲子,“那感情好。”
“可是师姐,”紫竹转了半圈,靠坐在了纱羊身旁的桌沿上,“我们?的东西也不是白吃的。”
纱羊一愣,腮帮子停了下来,“要钱?”
“瞧师姐说的,”蓝瑚弯眸,“钱是什么东西,哪有让师姐付的道理?。”
纱羊不好意地笑了两?声,“那你们?想要什么?”
紫竹道,“我们?要的,是师姐的金口玉言。”
“嗯?”
“唉,”紫竹叹息道,“师姐,您也知?道,马上就是结业大典,我们?在停云峰能待的时?间不多了。可这么多天,还未曾得?到司樾真人的一句点?拨,您看看……”
“原来是为了这事。”纱羊放下勺子,“司樾她……呃,可你们?来后不是每天都很充实吗,又是入定,又是练剑的,体内的灵气也日渐充裕了。”
“若仅是这样,何苦来呢。”紫竹道,“师姐,您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不是我不帮,只?是司樾的道法不太适合你们?。”纱羊也跟着叹气,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司樾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小魔头引上仙途呢——司君干嘛要派司樾呢,司樾她自己都成不了仙。
她对?着两?人道,“你们?终归是要走的,剩下的日子好好玩乐不好么。”
两?人一愣。
“师姐……”
“我知?道的。”纱羊打断了蓝瑚的话,“你们?几个都是再聪慧不过的孩子,又有一身的清高。”
“按理?说,你们?通过裴玉门的考核不成问题,大可以在拜师典礼上选择心仪的师父。可这一年来,你们?见司樾没有半点?收徒的意思,所以也不想强人所难,逼着她收下你们?。”
纱羊道,“司樾若不收你们?,那以你和宁楟枫的资质、家?世?,留在裴玉门实在可惜,家?里人恐怕也不会同意你们?拜在金丹修士门下。”
她看得?明白,几个孩子若拜不到司樾,必要回三大仙宗。
因为这个缘故,他们?这一年才对?司樾如此?殷勤。
蓝瑚半瞌,眉间轻蹙了起来。
“师姐是聪明人。”蓝瑚低吟着,“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我有些心浮气躁,可是…可我是真心喜欢这儿,离了这里,哪里还有师父会同我们?一块儿打牌、一块儿玩耍嬉戏呢……”
“楟枫哥哥能应下舞狮,也是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不守规矩了。”
她这一低头,空谷幽兰似的哀愁,看得?纱羊一怔,心都有点?揪了。
“缘分?强求不来,师父缘分?亦是如此?。”虽然如此?,可她到底不能擅自改变他人的命运。
“你们?还小,跟着司樾眼下是快乐,日后就未必了。你和宁楟枫是天之骄子,去了大的宗门,会变得?更好,修行无岁月,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司樾哪天脑子一抽,就跑去三大宗里待着了呢?”
后一句是纱羊编出来哄蓝瑚的。
蓝瑚抬眸,冲她笑笑。
她也知?道,这是纱羊编出来哄她的。
司樾是一只?闲云野鹤,断不可能待在高墙深院内。
她这笑容让纱羊不敢再看她,更不敢看紫竹。
一转眼,她看见了屋子里搁着的小钹和小锣。
扎着红绸的两?件东西分?外醒目,这些天山上总能听?见锣鼓的响声。
纱羊明白,对?于蓝瑚而言,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的闺房里,实在是下了大决心的。
她已极尽所能地讨好了司樾。
“师姐的话,我听?进去了,回头也会转告楟枫哥哥。”蓝瑚挽起了帕子,“若大局已定,那至少让我们?带走些什么,做个念想。金可销,石可烂,唯独学到的本领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您帮我们?说几句好话,等我们?走了,日后用到,便可感念了。”
“好吧,你既这样说,那我就帮你们?问问。”纱羊起身,鼻子发酸,不知?是为了分?别,还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孩子日后在昇昊宗里的命运,所以于心不忍。
蓝瑚起身,和紫竹对?着纱羊一拜,“多谢师姐了。”
“我和你?说话, 听?见没!”纱羊拉着司樾的头发,“睁眼!我知道你?没睡。”
“旺财,你?真是越发聒噪了。”司樾烦得扯下脸上的书, “须知会叫的狗不咬人, 不会叫的才是好狗。”
“你?终于承认了, 就是给我取了个狗名字!”
“好了好了,我听?见了。”司樾掏了掏耳朵,“那个…什么事来着……”
“别转移话题!”纱羊飞到她眼前?,叉腰怒道, “不许叫我旺财!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