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他必陷入仇恨之中?,那还谈什么飞升成?仙!”
“这也不难。”司樾道,“你要?是想,再?给他抹去记忆就是了。”
纱羊一惊,警惕道,“你能抹去别人的记忆?”
司樾不由得笑道,“放心,你那点?小脑袋瓜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着呢。”
“那、那就好。”纱羊松了口气?,又道,“你有这本事,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子箫成?长得很不错,照这样下?去,再?有三?四百年兴许就能飞升,可千万不能让他想起上辈子的事来啊。”
“知道知道。”司樾敷衍地点?头?,又躺回床上。
“好了,”解决了悬心半年的大事,纱羊撸起袖子,“我出去看看,从今天开始,你又得吃我做的饭了。”
司樾长叹一声,“可不是么。”
“你有本事自己烧啊!大爷似的成?天躺着。”纱羊瞪了她一眼,推开门觅食去了。
两人所在的竹林长在一片荒郊,此处地动频频,没有人烟。附近有一环小河,可供取水。
纱羊舀水造饭,吃的时候才发现做多了一份。
她没了胃口,托着脸看司樾吃,“也不知道子箫现在在哪儿了……”
司樾夹着菜,“他走不过两个时辰,还能在哪儿。”
纱羊颇有些?坐立不安,过了会儿又道,“他才走两个时辰,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要?不然……我跟着他一起,你自己留这儿吧。”
司樾斜眼睨她,她却马上摇头?,“不行不行,司君说了,要?我看着你。我得留在你身边,你可比子箫麻烦多了。”
纱羊唉声叹气?了一整天,做什么都想着恒子箫,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拉了拉司樾的头?发问:“司樾,你醒着么?”
司樾闭着眼呼呼大睡。
“你醒一醒,”纱羊推她,“快到子时了,这会儿子阴气?最重,你说子箫会不会遇上什么邪祟了?”
司樾闭着眼没动。
纱羊也知道自己有点?烦人了。
她翻了个身,可心里总是放不下?。
门外传过风声,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司樾!”纱羊倏地扯起司樾的头?发,“外面有动静!”
这一回,她刚一喊,司樾便睁开了眼眸。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扶额撩开眼前的几缕碎发,指下?的双眸透出了两分沉沉的紫意。
纱羊一愣,司樾难得这般表情,莫非外面的东西十分强大,连司樾都觉得棘手??
她下?了床,转头?对纱羊道,“待在屋里,别往外看。”
“你、你能行吗?”纱羊问。
“很快。”司樾留下?两个字,便推门出去。
竹屋之外?, 黑风阵阵,地面颤起了?不易察觉的震感,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贴地而来, 快速地直奔竹屋所在。
司樾立在房前, 那东西越来越近, 不消片刻便展露了真型。
嘶——的一声?低吼,一条巨大的蜈蚣霍然蹿现在竹屋之前。
它长达十丈,胜过巨蟒,稍仰上身, 便高过了房屋。
巨虫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百对尖足, 每一只都如镐头似的尖利。
惨淡的月光之下,蜈蚣的背壳反射出铁甲似的光辉,它翕动着两对镰刀似的颚,暴躁地朝着司樾袭来。
“司樾!司樾!”司樾身后?门内传来纱羊惊慌失措的声?音,“你没事吧!司樾!”
司樾眯眸, 在蜈蚣朝她砸下时,伸出五指, 隔着两尺, 虚扣住它的头颅。
蜈蚣发出嘶吼, 后?方十丈的身子疯狂扭动起来, 把大地震得轰轰作响, 扫倒两侧长竹,于夜间发出可怖的动静。
司樾对着蜈蚣拧紧五指, 但?听噗叽一声?,那恐怖的头颅便在她身前爆破成浆。
庞大的巨物轰然倒地。
司樾抬手, 从那稀碎的脑汁里收起一小枚紫黑色的晶石。
晶石落入司樾掌心,映入她的眼中, 和那对紫黑色的瞳孔融为一体?,别无二致。
她收紧掌心,将其碾碎,可眉间的神情愈发沉重。
第三次了?。
她已离开?了?裴玉门,在凡界绕了?一年,没想到还能追到这?里。
如此看来,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找过来……
捏碎晶石的左拳抵在了?额上,司樾双眉久久不展。
片刻后?,她洒了?掌心里的齑粉,仰头望月,不知自己还能遮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