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会夸人就别?夸了。”司樾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身子也东倒西歪。
她的声音从手掌上传来,“听着?跟骂人似的。”
“松手、松手!”纱羊从她掌心里挣扎出来,“谁让你做的好事太少,我想好好夸一次都?难。”
她飞了出来,两只?手赶忙理着?自己的头发。
司樾见?了,指着?她新奇道,“你这个样子,倒和苍蝇搓头一模一样,果然?是一家。”
“什么?一家!谁和苍蝇一家!”纱羊愤怒地瞪着?她,“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她想要整理头发,可司樾又玩味地盯着?她,一副等着?看苍蝇搓头的架势。
纱羊整理也不是,不整理也不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飞出窗外?,跑蓝瑚房里整理去了。
玉佩碎后, 恒子箫愈加小心谨慎。
他日日都和宁楟枫待在一处,同?住同?吃,一同?乘车, 一同?观战。
昇昊宗和禛武宗实力相当, 可宁楟枫在昇昊宗的地位, 远超赵尘瑄在禛武宗。
若用凡界的阶级来对比,宁楟枫可谓是当朝小太子,而赵尘瑄在禛武宗只能算是个三品大员。
缪修纶败后,赵尘瑄想方设法从暗处下手, 无奈宁楟枫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恒子箫又和他寸步不离,实在是没有机会。
有缪修纶为鉴,在昇昊宗的运作之下,宁楟枫始终没有和恒子箫对上。
恒子箫之后的比赛遇见的皆是筑基期的对手,他就在宁楟枫眼皮子底下一轮一轮地晋级, 转眼到了最后一轮比试。
这场决赛,各大?宗族又来了不少德高望重之辈, 更有天下第一剑岳景天观战。
一时间?, 整个化城的人数又翻了一番, 来瞻仰各宗泰斗的比看比赛的还要多。
各人都已?听说?, 这最后一场决赛, 参赛的是两名剑修,一人是昇昊宗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 一人是打败了禛武宗的平民青年。
宝剑对利剑,两把年轻的剑即将交锋, 而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岳景天又莅临会场。
这样的阵容,吸引了无数剑修前来观摩。
“司樾, ”高楼的观会室里,纱羊对着司樾道?,“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么?”
司樾躺在榻上,翻着蓝瑚给她搜寻来的新?话本,一手拿了个桃,对纱羊的话置若罔闻。
纱羊抱胸,兀自道?,“大?家都说?,岳景天这次来是另有目的。不管那?个平民剑修是输是赢,他都会收他为徒。”
蓝瑚正坐着观赛,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坊间?流言,师姐不必当真。”
“我倒希望是真的。”纱羊瞥了眼优哉游哉的司樾,司樾啃了口桃,无谓道?,“谁说?不是呢。要是他搭上了第一剑修,那?下半辈子可就是荣华富贵,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了。”
“我就说?你不用费神,”纱羊嫌弃地看着司樾,对蓝瑚道?,“她这样没心没肺,才不会在乎呢。”
紫竹在蓝瑚身后,给她打着扇子,笑道?,“我看呐,是因为恒公子对真人死心塌地,所以?真人才懒得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呢。”
她和凌五在第八轮、第九轮时落败了,不必比赛,便都回到了主?人身边来。
蓝瑚手里也执着一把细娟团扇,紫竹给她打扇子,她便斜了腕,轻轻地给司樾扑风。
“听听,”司樾没骨头似的斜在榻上,一面看书,一面指向紫竹,“人家多会说?话。”
她肩臀凹陷处的腰上窝着花影,花影团成一团,只有一对紫黑色的眼睛对着空中的纱羊来回转。
因为这只讨厌的猫,纱羊没再待在司樾附近。
“你可真会享受。”她看不顺眼那?只猫,也看不顺眼司樾这逍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的皇帝呢。”
司樾一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是哪国的皇帝,你不知道??”
纱羊一噎。
和司樾相处久了,习惯了她这懒散的样子,她倒还真忘了,司樾确实是个帝王之躯。
当着蓝瑚紫竹的面,纱羊犟嘴道?,“我怎么知道?!哪国的皇帝也没有几十年穿同?一件衣服的。”
“你懂什么,衣服能蔽体就够了。”司樾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我这叫艰苦朴素。”
纱羊张大?了嘴巴,“艰苦朴素——你?你要不要回想一下两句话之前你说?了什么。”
“那?不过是真人的玩笑话。”蓝瑚打量着司樾身上的这件麻衣,“这么说?来,真人这身衣服倒真的从未换过呢。”
她顺势道?,“正好我这次回去要裁夏衣订首饰,真人要是不嫌弃,我也给真人、师姐订上几件?”
“我也能有?”纱羊问。
“做小一些?就是了。”
纱羊自有人形以?来,一直跟着司樾,还从没有好好打扮过,听蓝瑚这么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期待。
“我懒得换,”一旁的司樾却毫无兴趣,“你给那?小虫做就是了。”
蓝瑚微讶。
司樾一向是来者不拒的,用不用的到另说?,先拿了才是正经,从没有拒绝过她的孝敬。
蓝瑚不免又细细打量起司樾身上那?件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