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纱羊的脸色,恒子箫明白了。
他趔趄了两步,习惯了背上的疼痛后,便挺直了腰身,往庙外走去?。
“子箫你要去?哪里?!”纱羊急忙追上,“你的伤还没好,外面还在下雨呢!”
“我要去?救师父。”恒子箫脚步不停。
他迈出了门,抚着门框,这几步路就?让他喘了口气。
他撑着门,从储物器里?取出师父带他买的那顶斗笠。
“你要去?救司樾?可?你知道司樾在哪吗?”
“无非是在岳景天或是那个佛修手中。”恒子箫道。
“单枪匹马的,如何去?救?”纱羊抓住他的衣服,“岳景天不来找我们就?罢了,你还要主动跑到他面前去??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才不会听我们的解释!”
“那我就?从那名佛修入手。”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纱羊道,“你师父不会有事的,七十二武神、十方诸佛都?没要她的命,她绝不会死在一个小世?界里?。你还是听我的话,好好养伤吧!”
“万一呢!”
“……什么?”
恒子箫扶着门框的五指收紧,指尖用力泛白,失血过多的脸上僝僽憔悴。
“我本也以为师父神通广大无人?能及,但事实并非如此……”
恒子箫忘不了司樾双膝跪地?的模样,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就?算师父不会死,她也会惊慌,也会害怕……”
恒子箫走出庙门,黑眸望向迷蒙细雨的远处,目露坚决,“我必须去?见她。”
纱羊一怔,司樾……也会害怕?
她紧接着又追了上去?,“你现在这副身子,去?了又能如何?再?说天大地?大,你要从何找起?”
恒子箫将斗笠戴去?头上,右手顶开剑吞,踏上了长剑。
他自青黄色的斗笠下露出一对暗沉的黑眸,“我要……去?昇昊宗,求宁楟枫。”
恒子箫背后的伤口经不住颠簸, 不得不放弃骑马。
他逆风冒雨御剑至昇昊宗山下。
耽搁了一天,宁楟枫和蓝瑚已在约定处等了一晚。
“都一天了,”宁楟枫踱步至窗边, “我发出的灵鹤还没有收到回复。”
蓝瑚坐在房内, 抚着花影, “许是下了大雨,路上耽搁了。”
宁楟枫道,“他已是金丹,怎么会被区区雨水耽搁?只求别出什么事才好。”
“主人!”说话间, 门外忽然响起凌五急促的叫声。
宁楟枫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就见凌五架着一人,那人的面孔被头上斗笠遮住,可宁楟枫和?蓝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恒弟!”宁楟枫惊呼,从凌五手中接过脱力的恒子箫, 扶他去了座上。
“这是怎么了。”蓝瑚已是惊得起身,闻到了好浓的血腥味。
恒子箫淋了雨, 墨发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双唇泛白, 气色憔悴, 显出两分病态。
纱羊从他怀里?飞出, 直奔向蓝瑚,红着眼道, “蓝瑚,他受伤了, 我身上没有灵药,求你救救他!”
“师姐莫急。”蓝瑚上前躬身, 把住恒子箫的脉。
她?回身看向紫竹,“露华丹。”
紫竹从储物器中取出一玉瓶交给蓝瑚,她?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喂恒子箫服下。
“如何?”宁楟枫问。他方才只是扶了恒子箫一把,此时手掌里?却沾满了鲜血。
“失血过多,又?耗尽了法力,好在只是皮肉伤,不妨事。”蓝瑚对他道。
蓝瑚身上的灵药都是上品珍品,恒子箫服下之?后,气色肉眼可见好转。
他缓过神来,宁楟枫一手扶在他肩上,暗暗运气,将他半湿的衣服用风烘干。
“恒弟,你感?觉如何?”
恒子箫点头,吃力地道出一句“多谢……”紧接着便要起身,被宁楟枫按在座上,“别动,坐着说话。”
他自己也坐到了恒子箫身边,蓝瑚捧着纱羊坐去对面,让紫竹给恒子箫到了水。
恒子箫摘下斗笠,立刻向宁楟枫询问,“楟枫……你可知道岳景天和?哪位佛修走?得近?”
“佛修?”宁楟枫稍一思索便道,“你说的可是弘慈大师?”
“我们也不甚清楚,”纱羊说,“只知道他的境界不比岳景天低,慈眉善目,留有白须。”
蓝瑚道,“那就是弘慈大师了,如今雨霖寺的方丈。”
“雨霖寺……”恒子箫呢喃着,宁楟枫当即按住他的手,总觉得他有要立刻冲去那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