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司河终于回过神来。他缓慢地拿起刀叉，一小下一小下地重新切起了牛排，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完毕吞咽下去，似乎那颗心才装回了肚子里。
&esp;&esp;“这么说……”司河喃喃道，“我……还有纪忻，我们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有可能都是系统？”
&esp;&esp;林路深一愣，“纪忻也在梦里见到我了？？”
&esp;&esp;“这是我猜的。”司河道，“这件事，是李孤飞讯问的时候问出来的。但他只告诉我，纪忻说在梦里见到了一个人，没说是谁。”
&esp;&esp;司河讲着，戏谑地露出一个笑，“难怪他不说是谁。”
&esp;&esp;林路深：“……”
&esp;&esp;“总之，当时我总体上是不信的。”司河道，“因为纪忻的检查报告里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我跟李孤飞说了，除非是系统本身，否则不可能看不出来——但这种情况，太罕见了。”
&esp;&esp;“确切地说，它只是存在一种理论上的可能，实际中我根本没碰到过。”
&esp;&esp;林路深好奇道，“梦里的那个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esp;&esp;“没说什么。”司河一手托腮，“我看见你……不，是看见他，坐在湖边翻着书。”
&esp;&esp;“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们还是有区别的。”
&esp;&esp;“他比你更沉静、更冷漠，似乎对自己以外的一切都不太关心。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却没和我说话，像是被打扰了一样。”
&esp;&esp;“害我伤心了好一会子呢。”司河哼了一声，旋即又认真道，“不过，他倒是很敏锐聪明的样子，这一点和你很像。”
&esp;&esp;闻言，林路深沉吟良久。半晌，他道，“我有一个想法。”
&esp;&esp;“什么？”司河问。
&esp;&esp;“你、还有纪忻，都说在梦里见到了我——那个我，显然不是我。”林路深说，“他也许是系统，也许是别的我们没想到的东西。”
&esp;&esp;“但既然你们能在梦里见到他，那我是不是也可能见到？如果，他愿意见到我的话。”
&esp;&esp;林路深又想起了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他会是纪忻和司河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吗？
&esp;&esp;“你是说……”司河顿了顿，面露迟疑，“你想让我帮你进入深层梦境？”
&esp;&esp;“没错。”林路深打了个响指，“我现在不方便回到脑科学中心。你有没有什么便携的设备，能让我做个好梦的？”
&esp;&esp;司河神色思索中带着担忧，“有是有。但你也知道，梦境一旦进入，就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了。我是担心，万一你……”
&esp;&esp;“司河。”林路深嘴唇微动，“有些要经历的事，是躲不开的。”
&esp;&esp;“你帮我进入梦境，至少不会害我。”
&esp;&esp;“况且，我总得知道他是谁，在更多人见到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