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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李孤飞说。
&esp;&esp;“等……等等。”张鹏举抬起手，皱着眉斟酌好半晌，才道，“以你的级别，想辞职可不是说一声就能行的，哪怕你还留在脑科学中心。你会被要求清除记忆——”
&esp;&esp;李孤飞冷笑一声，打断道，“你们有人能给我清除记忆了？”
&esp;&esp;“……就算没有，也会要求你自行清除。”张鹏举面容仍旧十分严肃而凝重，“
&esp;&esp;当然，失忆只是辞职环节里很小很轻微的一个部分，你会被迫经历一轮又一轮的审问和梦境监测——那与其说是监察，不如说是一种酷刑：开肠破肚一般，你最隐秘的欲望、情感、恶念……一切的一切都会被翻出来、放大，被研究、被质问，没人能受得了。”
&esp;&esp;“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哪里能被深挖呢？”
&esp;&esp;李孤飞沉默地听着。至少这一次，他知道张鹏举并不是在吓唬自己。
&esp;&esp;张鹏举见李孤飞没有反驳，便继续道，“当然了，你也不是脑科学中心里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傻子；从前，也有人因为相同的原因尝试过，但他们最终都失败了——或者说，是都放弃了。”
&esp;&esp;“为了感情而做的决定，往往是最容易后悔的；”张鹏举说，“很多人经历了第一轮、第二轮的辞职监察后，就会埋怨伴侣不愿意为了自己去妥协、去接受监察条例，而宁愿生生看着自己受苦。”
&esp;&esp;“难道，你就没有没有一刻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吗？”张鹏举上前一步，盯着李孤飞，“为什么做出牺牲的是你，而不是林路深。”
&esp;&esp;“难道……你就没有一分钟心生埋怨、觉得不公，怀疑对方不够爱你吗？”
&esp;&esp;李孤飞耐心地等着张鹏举说完，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今天才发现，你口齿还挺伶俐的。”
&esp;&esp;“……”张鹏举见状，以为李孤飞被自己说动，无语之中又有几分激动，“那你……”
&esp;&esp;“不过，”李孤飞努了下嘴，“林路深他根本不爱我，也并不怎么想跟我扯上关系。”
&esp;&esp;“是我硬要跟他在一起的。”
&esp;&esp;“所以我不需要怀疑，也不会埋怨，当然更不会觉得不公。”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张鹏举嘴唇翕动、目光发抖，最终哑口无言。
&esp;&esp;李孤飞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他一抬头，发现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已经开了，林路深不远不近地靠在门口，抱臂看向这里，像是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esp;&esp;“哟，你们挺团结啊。”林路深看见了李孤飞身后的张鹏举，脸上笑容分毫未变。
&esp;&esp;林路深大步朝前走来，一路上人们纷纷让开，侧靠着墙壁点头示意，“林博士。”
&esp;&esp;“林博士。”
&esp;&esp;“林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