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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唔。”
&esp;&esp;谢漆牵着他往桌案走,牵着一条大狗一般。
&esp;&esp;火烛一点,他看到暴君潮湿的冰蓝眼睛,继而看到他臂膀上的几道渗血的伤口,根本不是为碎片划破,而是被自己徒手抓出的。
&esp;&esp;谢漆面色不改地低头为他清理伤口,平声静气地哄他:“陛下怎么突然想回北境了?长洛水草丰美,四季宜人,多适合定居啊。”
&esp;&esp;暴君吭吭哧哧:“北境比较熟悉。”
&esp;&esp;“这样啊。”谢漆涂过药缠上纱布,“可惜晋国还不够太平,还需要您坐镇国都,待来日局势安稳了,陛下想去哪巡视都能去。”
&esp;&esp;“来日是多久呢?”
&esp;&esp;“也许,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几年。”
&esp;&esp;“我能在这待那么久吗……”
&esp;&esp;这话似是他在神智糊涂时的呓语,谢漆的心弦却骤然一勒,竭力假装无事地安慰他:“只要身体康健,陛下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
&esp;&esp;暴君沉默了一会,又没头没脑地道歉:“对不起,谢漆。”
&esp;&esp;“门外那些因陛下受伤的无辜宫人才需要致歉。”
&esp;&esp;“一码归一码……明天补偿他们。”他清醒了一点,“我永远有愧于你,对不起。”
&esp;&esp;“陛下还在为那块黑石吊坠致歉吗?”
&esp;&esp;“唔……”
&esp;&esp;谢漆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安静片刻后沙哑地轻笑:“不必介怀,臣原本想过将它丢弃的,即便陛下不捏碎,臣来日也会把它埋进土里。”
&esp;&esp;暴君声音紧绷起来:“为什么?”
&esp;&esp;“有些事不需要见天日。比如我身世是什么,”谢漆缠完了纱布,轻轻将他的袖子往下拉,“比如你是哪一个高骊。”
&esp;&esp;暴君怔忡地看着他。
&esp;&esp;“这晋国是你奢望的人间,也是昨日的我希望的未来,我不会破坏这一切。”谢漆松手后退,“陛下,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大门虽坏,臣在门口守着,您安心准备明天的日常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