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漭际插嘴,“杨伟先不尊重同学,辱骂人。”
云栀冷飕飕地说,“李老师也不尊重人,李老师骂班里女生不要脸,杨伟跟着李老师有样学样。”
李富海有些懵,显然是不记得了,“什么时候?我骂谁了?”
“你骂杜楠。”
“咳咳杜楠她是例外。”
“李老师你不是说一视同——”
“云栀!”云栀的反驳被妈妈打断了,“李老师,云栀动手打人不对,我会让她好好反省。但事出有因,这个年龄的孩子竟然用“婊子”一词侮辱女同学,的确是说不过去了,两个孩子都有错,互相道歉吧。”
“我儿子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你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我们凭什么道歉?!”
“杨伟妈妈,不是要你道歉,你儿子住院的费用我会全部承担。当然,我作为大人应该向杨伟道个歉,我女儿动手打人是我没教好。但毕竟是孩子之间的事,在校园里朝夕相处的,有芥蒂就要谈开。云栀打人不对,她要给杨伟道歉,同样,杨伟骂人也不对,对吧?”
“我儿子就是我,我就是我儿子。你这是在逼我道歉!做人不要不讲道理,再说我儿子骂错了吗?”杨伟家长突然拔高音量,恨不得整栋楼都听得到,“他们班的那个杜楠干什么丑事,大家都知道吧?她有脸做,我都没脸说!向云栀妈妈还是教育好自己的女儿,交朋友要注意点,别被带坏了。”
走廊上站着很多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杜楠。
云栀回头看了眼窗外,杜楠朝着她露出苦涩的笑容,静静地背过身走了。
“你又骂人,你儿子跟你一样,坏种!”云栀气得胸口缓不过来,大哭一声,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仅存的意识中陆漭际正搂着她大吼大叫,那点意识她也不想要了,索性眼睛一闭,垫着陆漭际晕了过去。
“云栀!云栀!”陆漭际被她带翻在地,惊慌失措,云栀妈妈吓得红了眼,蹲下去掐云栀的人中。
办公室乱作一团,打急救的、疏散人的、争吵的、调解的……挤得水泄不通,总之会话终止了。
傍晚,天际零落着几缕火烧云,太阳要走了。
医院里,云栀缓慢睁开眼,是妈妈焦急的脸庞。
云栀,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妈妈,你也觉得杜楠坏吗?
杜楠……不坏,只是坏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
既然她不坏,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她玩?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大人们为什么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云栀,不要再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听话。
嗯。我知道了。
云栀又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