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多了,我有那种能力,就不会做修女了。”海莉西试图中止对话,“陛下,我很饿,很疲惫,能否让我回去休息。”
希律已经习惯了她大逆不道的态度,见她神色不像作假,便没继续刁难她。
临走前海莉西把袍子还给他,皇帝挥了挥手,丢给她一块徽章:“你这样出去有辱我的脸面,拿上这个,从后门走。”
镶金的狮头徽章沉甸甸的,把它挂在胸前,路边的蚂蚁都会知道——皇帝的宠臣来了。
不过在海莉西眼里比不上一块黄金来的实惠,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向他道谢后溜走了。
她回到寝宫,把全身搓了好几遍,等完全闻不出奇怪的味道,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真想赶紧躺到床上睡一觉,啊,松软的羽绒枕,香喷喷的大床。她哼着歌,裹着浴巾拉开房门,随后见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爱德维那副架势与等待不忠丈夫晚归的妻子别无二致,正襟危坐在她床上。
她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这是她从前犯了错被老师叫到跟前的惯性反应,手心里躺着的通常是赫穆尔的抽象版肖像画、被口水打湿的作业本,诸如此类,被赫穆尔发现换来的基本也只是几句不轻不重的训斥。
眼前人虽说长相仿佛与老师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也温柔和善,但问题在于——她现在手里攥着希律的徽章、身上带着兰斯留下的牙印,正站在一个刚向她表白完、并费尽心思帮助她的男人跟前。
爱德维仍未从过度的法术消耗中恢复过来,脸色苍白,眼底却带着温和的笑意:“殿下平安回来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去睡?”
“只是担心你。”他叹息,“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最起码——也要跟我商量一下。”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为她收拾了烂摊子,还强打起精神关心她。海莉西的心虚达到顶峰。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偷跑,我只是太担心加冕礼了……”她嗫嚅着,手指绞在一起。
“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他的笑容具有令人安心的魔力,宛如光芒夺目的大天使长,张开纯白的羽翼揽住她,“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双手为你奉上,公主殿下。”
最后的称呼湮没在一个吻中,主教长身玉立,只低下高高的头颅,像画中的神明垂怜少女。
他的唇和老师一样薄而冰冷,亲吻也克制在一触即离,海莉西伸手回抱住他,喃喃呼唤他的姓氏:“我相信你,安托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