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大步走了过来,将陈安澜团团围住,还有人去拿医护箱,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帮他处理伤口。
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只是在碘酒的刺激下有细微的痛感,但陈安澜的表情还是十分凝重。
这么偏僻的地方,说不定有很多细菌,万一通过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还是结束了录制,让节目组带他去县城的医院,仔细检查一下伤口。
林辞眠的位置比较远,又恰好站在果树后面,繁密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视线,等他走到侧面,才注意到前方的混乱。
他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晏时樾的身影,但始终没有看到他,心里的不安蔓延开,林辞眠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下意识往前走。
脚下刚好有块石头,他被绊了一下,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他本能的伸出手,但果篮妨碍了他的动作,膝盖先着地,石块也因为他的动作死死卡在脚腕处。
回过神来后,林辞眠顾不上疼,用手撑着地,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环顾四周,注意到左右无人后,才松了口气。
这么大了还能摔个狗吃屎,还好没人看到他丢人的样子……
林辞眠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看到了绑在果树上的摄像头。
直播间的几千万人都看到了。
【!!!我在直播间,都能感觉到地面震了一下,摔得也太狠了吧!】
【呜呜呜呜眠眠好惨了,超级心疼。】
【林辞眠迅速爬起来的样子,仿佛在演我,果然对成年人来说,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就觉得疼,眠眠还是别再逞强了,赶快去看看膝盖和脚腕吧,要不然你明天恐怕没法下地走路了。】
【……快把陈安澜叫回来啊!他手上破个皮都要去医院,林辞眠摔得这么狠,岂不是要在病床上躺半个月,狗头jpg。】
林辞眠站了几秒钟,才感觉到膝盖火辣辣的灼烧感,更疼的是脚腕,像是针扎一般,不断鞭笞着他的神经,小腿的肌肉也不断收缩,都快抽筋了。
林辞眠表情紧绷,疼得鼻尖都冒出了汗,这才咬着嘴唇,闷哼了一声。
但他只想安静处理伤口,不想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吸引关注,便强忍着疼,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沙土,装作没事人,拖着一条腿往前走。
他虽然是在强撑,但也确实没到他的承受极限,林辞眠觉得自己还能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猝然看到晏时樾的身影。
晏时樾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立刻蹙起了眉,大步走了过来,有力地扶住林辞眠的手臂,让他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摔倒了吗,哪里疼?”
林辞眠看到晏时樾的脸时,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变得无比脆弱,疼痛也无限放大,鼻子立刻酸了。
他眨了眨眼,本想控制住情绪,不要让晏时樾太担心,但张开口时,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晏时樾知道林辞眠在镜头前十分内敛,总是弱化自己的感受,也不想表现出脆弱。
虽然他只说“有点疼”,但晏时樾还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目光凝重地看着他被泥土弄脏的膝盖,还有一道白色划痕的脚腕。
“找个地方坐着,我看看你的伤口,”晏时樾最终咽下了那些关切的话语,声线平和地说道。
林辞眠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想哭的感觉,主动转移注意力,泪眼蒙眬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果园的角落,那里有张破旧的椅子。
“我们去那吧,”林辞眠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躲避晏时樾的目光和摄像头,转过身去,快速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等他再回过头来,眼尾脆弱的皮肤泛红,还有未干的泪痕,眼底依然一片潋滟,盛着不愿落下,也不愿被人看到的眼泪。
他十分倔强,还有一只脚没扭伤,便想单脚跳过去,假装自己没有问题,伤得并不严重,也不疼。
林辞眠试着跳了一下,他努力稳住身体,但还是因为惯性,扭伤的脚在空中晃了一下,他当即痛得失去了力气,闷哼一声,身体也向前倒去。
晏时樾的注意力一直在林辞眠身上,见他快摔倒了,立刻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扶住了林辞眠的手臂。
林辞眠用头抵着晏时樾的肩膀,将重心都压了上去,他紧紧地闭着眼,倒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从剧痛中缓过来。
他闻到了冷冷的草木香,大脑清醒了一点,从晏时樾怀里抬头看着他。
林辞眠喉结上下滚动,这次不见了哭腔,但还是有浓重的鼻音,“怎么办,我好像过不去。”
两人离得近,晏时樾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眶不断变红,脸颊还挂着泪珠,鼻尖也泛着病态的红,一副独自忍了很久的疼的样子。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两下,难以言喻的痛感蔓延开,但他清楚这一点疼,比不上林辞眠半分。
他控制不住地想把林辞眠抱在怀里,好好检查伤口,但林辞眠却只想掩饰伤情,强撑没事,他拿林辞眠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压抑着心底的情绪,配合他。
“你看看能不能站好,我去帮你拿板凳,”晏时樾沉声说道。
林辞眠点了点头,努力站直,身体维持住了平衡。
晏时樾大步往前走,但步伐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缓,只是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过头,目光担忧地看着林辞眠,不想他从视线中消失一秒。
晏时樾用最快的速度走了回来,将凳子放在林辞眠身后,又用手扶着他,慢慢降低身体重心,坐在椅子上。
膝盖曲起的那一刻,林辞眠疼到无法控制自己,痛呼从嘴角泄出,直接叫了一声。
晏时樾见状立刻帮他放平了腿,林辞眠出了很多汗,手心一片黏腻,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板凳,指节用力地突出,指尖变成了失去血色的苍白。
晏时樾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脏抽痛的感觉越发明显,但什么都没说,而是动作小心翼翼的挽起了他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