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将众人神色一一纳入眼底,语气波澜不惊:“此事,刘显已全部招供。三位太妃或是身边的下人、或是她们亲自授意,罪状在此。你们,有何话说?”
他将状纸撒向阿哥们。
阿哥们纷纷捡起,传阅。
康熙严厉教育之下,这些阿哥们都算孝顺,除了历史上和德妃不和的雍正,其余阿哥和母妃之间感情都不算差,哪个不想真的接额涅出宫团聚的呢?
三爷痛心道:“是额涅糊涂。纵容下人乱来,此事还望皇兄息怒,臣弟愿代母受过。”
“诚亲王想代过,那尔等之过又由谁来替?”雍正怒道,“你们!每一个!居然都有人为刘显献人献物,七弟你的师傅,十二弟的马夫,五弟的奶娘……最多的,便是八弟,我们大清的廉亲王!”
“这?!”五爷颤道,“不可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怎么还会搀和其中?
“这是诬陷!皇兄明察啊!”三爷大喊。
七爷拉着十二爷道:“回皇兄的话,是臣弟御下不严,甘愿受罚。”是,诚然他们没有争锋的想法,可难免他们身边的人或因他人挑唆、或是利益蒙心、或是胆大妄为……被人拉下水,成为泼向他们的脏水。
这是明晃晃的栽赃,可阿哥们不可争辩。
而雍正要的也正是这个把柄。
八爷俯首爬跪到最前端,这次磕头,他缓慢而隆重。
一时间,大殿上只听见他“咚”、“咚”、“咚”一声接一声的响。
“臣弟甘愿领罚!请皇兄降罪。”八爷字字顿首,再无他言。
大千岁这才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废太子面色如常,似乎觉得颇为有趣。
一时间除了被关的两位看似与此事无关的大爷,其余阿哥俯首跟着道:“臣/臣弟甘愿领罚!请皇兄降罪。”
雍正这才放缓了脸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先帝对朕、对你们都寄予厚望,尔等正当壮年,更不可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这事……”
皇帝突然这么一个大喘气,底下阿哥觉得空气都突然稀薄了起来。
“按律此事不能轻易放过。只是皇后心软,听不得一点大声的言语,惊不起一点吓。太后出门这一趟亦病了,为老人家祈福,便不在宫中处置。你们将各自人马领回,至于要给出什么样的答复,各自斟酌。”
雍正什么不学,尽跟先帝一样“爱出考题”。
“大哥和二哥留下,其余回去歇息吧。”雍正喝了一口茶道。
窸窸窣窣的,阿哥们走出养心殿,直到长廊外,才齐齐叹了口气,望着太妃寝宫处,黯然离去。
经此一事,他们一个两个的把柄是都在新帝手上了。
皇后柔弱是假,“嘤嘤怪”是真。
太后生病是假,和新帝一脉的腹黑是真。
往后他们就夹着尾巴做爷吧。
养心殿内,雍正没说几句话,便去了坤宁宫。
留下大哥和二哥对着弘晖。
废太子对着自己“疼爱”了许久的“帝王相”弘晖,心思复杂。
大千岁看戏般。
另一夜又过去了,两位爷出门时候的神情,又恍惚又奇怪,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雍正到坤宁宫听闻皇后还未醒。
他盯着皇后美好的脸庞看了一会儿,便退出和团子们讨论他们想要的赏。
这一夜,皇后还未醒来。
雍正不放心,半夜又召了一回太医,听到无恙,方勉强睡下。
次日清晨,雍正下朝回到坤宁宫,下人们仍是答复皇后未醒。
看见苏苏过来时候,雍正突然知道,这次不可能无恙。
他第一反应是,那群王八羔子不应该放回去,他们对皇后做了什么?
可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人没有这样的能耐,只是他一直忽视了,从福晋时候开始,伊伊身上的异常。
睡美人梦斗恶龙
“汗阿玛, 皇额涅她会没事的。”苏苏柔声道。
雍正看着面前美丽无双的女儿,无声笑了笑。
苏苏突然明白,以汗阿玛的智慧,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异样, 只是这位沉稳的家长选择了信任。
因为汗阿玛对皇额涅的深情, 选择性忽视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只要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