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不吭地走到最后一排,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他前面的师兄听见动静,回头问他:“今天怎么样?”
“谈得还不错,按照这个进度,年底就能结了。”姜哲衍把包里的文件放到桌上,一边回答他。
“下周一的组会是你主持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有五分之一。”
“嗯,那你加油,好好准备。”他说完就转回去了。姜哲衍抬头瞥了眼,翻出早晨没看完的论文。
又过了一小时,不知道谁喊了声去吃夜宵,和尚庙里终于热闹起来。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始商量去哪家烧烤店撸串。
姜哲衍过了很久才注意到他们的动静,抬头看了眼前面,又把目光挪回了电脑桌面。
大家聊了很久,直到确定地点才想起他:“小姜去吗?”
“不了,今天刚和朋友在外面吃过。”
“什么朋友啊,”师兄看他穿得西装革履,啧啧几声,“该不会是约会吧?”
“不是。”姜哲衍干脆地否认。
同事们也没再拿他开玩笑,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办公室。
耳根一下清静了很多。
姜哲衍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如此。刚进实验室的时候,耳聋复发没多久,他的情绪很差,完全没有和人交流的欲望,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
或许就是这种先入为主的错觉,大家多少都觉得很难和他做朋友。
“师兄,救命!”田子真捶着桌子,撕心裂肺地嚎道,“我论文看不完了!”
姜哲衍闻言走到他的座位前,田子真指着一串公式哭丧着脸说:“后天就要开组会了,我还没看懂老板的论文。”
在张成均手下混了两年,他的论文姜哲衍烧成灰都认识。
“这是基于泛函积分的方法研究。”
“我知道,听了一下午网课了,还是啥都看不懂。”田子真无辜地挠头。
姜哲衍差点被气笑:“要是一下午就能弄明白,我们实验室就容不下您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反话了?”田子真被他嘲讽得怀疑人生。
姜哲衍把白板拉过来,抬手写了几个公式,从最经典的物理学案例入手,和他讲了一个泛函积分的运用。
田子真坐在下面认真地听完了,但还是一知半解。
姜哲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听懂:“学习在于积累,这些数学模型不是你几天就能想明白的。先跳过这部分,后天的组会上如实汇报就行。”
“好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