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衍听了几遍他的语音,感觉罗畅语气挺轻松的,没有责怪纪光山的意思,这才和他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罗畅说他手臂上有伤,打字不方便,到时候见面再聊。姜哲衍见状就没再打扰他,说了句“早日康复”便结束了对话。
第二件事是房子的平面图。姜哲衍思考再三,觉得还是不能乱翻纪光山的手机,打算等看望罗畅的时候,了解一下具体情况,顺便把图纸套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姜哲衍看了下挂钟,走到卧室边,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
屋里没关灯,纪光山平躺在床里,微微侧着脸,看样子是睡着了。
能睡着就好。姜哲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因为他睡不着了。
深夜,在这个最疲惫的时间点,却是他耳鸣最严重的时候。
眼前如潮水般翻涌的焦虑和压力,也让他的神经也比往常脆弱。
姜哲衍去厨房把剩下的饭加水热成了粥,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把药混在汤里吞了下去。
坐在沙发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哲衍低头揉了揉眼角,沉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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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光山前半夜睡得还不错,不过因为睡前喝了太多水,天快亮的时候被憋醒了。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身边的空位也没人,姜哲衍没有回房休息。
难道他睡在沙发上了?纪光山揉了揉眼睛,穿好拖鞋,晕乎乎地走到门边,小心地拉开了门。
客厅里同样留了一盏灯,姜哲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勉强地躺在沙发里,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在放音乐,沙沙的声响,好像下雨的声音。
纪光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他右耳的助听器都没摘,随便盖了件衣服,就这样睡着了。
姜哲衍和他解释过,因为他低频损失比较严重,自然界的噪声可以帮助神经系统补偿这部分问题。
不过和姜哲衍相处了这么久,纪光山知道他并不是每天都需要听这些入睡的。
除非耳鸣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想想也是,先是火灾失联,又被平白无故网暴,姜哲衍不知道跟着承受了多少压力。
可这些,姜哲衍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反而还陪着自己陪东奔西走,从做饭到哄睡觉,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看出端倪,他还要一个人躲在外面,偷偷听着白噪音,可怜巴巴地睡上几个小时。
窗外已是晨光熹微。纪光山往沙发挪了几步,想帮他拿掉助听器,但在看到那副苍白的脸色后,默默收回了手。
姜哲衍睡得太浅了,这样一碰,肯定会把他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