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2)

这回缓过来了,便懊丧地想:怎么还被顶着黄花的嫩瓜娃子给呛住了?

方才就应该回敬一句“试试”,若他敢在她屋子里解裤带,就敬他是条汉子!

不过嘴阵已经败下来,懊丧也没用。她的脚伤还是快些好吧,总让他这么背来背去的,叫什么事儿。

如此将养了几日,楚琳琅总算能下地了。

也许是看女管事行动不便,这几天,司徒晟经同僚介绍雇了个熟手的厨娘,还找个粗使仆役兼马夫,另外还买了一辆二手的马车,又养了一匹马。

这样府里用车方便了许多,再也不用花钱雇了。楚琳琅也不必在家务里荒废时间了。

依着司徒晟的习惯,他是绝不会给自己雇佣这么多人的。而现在,他雇佣得这么齐全,倒像是为楚琳琅减轻负担一般。

尤其是那马车,司徒晟压根不用,他平时用马车也都是官署里出的。

连观棋都说,大人弄了这个干嘛,简直就是给楚娘子摆排场的。

那日跟他的拌嘴落败而生出的闲气,再次在司徒晟这般身体力行地补偿下消减了大半。

于是冬雪她们发现,僵持了三日不搭理司徒大人的大姑娘,似乎被大人给哄好了,两个人有时候会站在内院练功场的树下说话。

大人低头浅笑,也不知又说了什么气人的话,而大姑娘则靠着刚刚绽放的梅花,一双大眼斜瞪着大人,嘴角却绽着比梅花还灿然的笑意……

一向节俭度日的少卿府如此花销,每一个月开支变大,楚琳琅虽然不必再顶着三餐,也要精打细算,看住大人的钱袋子才好。

除了府中的花销,司徒府外的应酬花钱处也多了。

她脚上刚结痂,四皇子的妾侍所生的女儿要摆满月酒了。

四皇子府送来了请柬,请司徒晟去吃酒。

四皇子因为母妃出了冷宫,复得恩宠,门庭正热。

不过毕竟是妾生子,这类应酬,司徒晟并不想凑趣。他最近总往祭酒大人的府上去下棋,没空喝四皇子府上这杯水酒。

可是府里也没有女眷应付这类添丁喜事。

楚琳琅只能代劳,准备领着丫鬟带贺礼过府上周全礼数。

只是上次去祭酒大人那时,她差点被人轰撵出门。

她想,这次来四皇子这里行差事,虽然不至于被四皇子冷落,可若遇到了别府的管事下人,只怕又生枝节,所以打算礼到便走。

可万万没想到,四皇子府的管事一听她是少卿府上的女管事,便是满脸堆笑,非要请楚琳琅留下饮一杯水酒。

盛情难却,楚琳琅只好谢过,准备走个过场,饮一杯就走。

这等皇子府邸,那些男女宾客自是在前厅宴饮。

各个府宅里有头脸的管事们在安顿好了主子,留下了丫鬟仆从伺候主子,而他们则去了外院,那里也是有酒水接待。

不过这席面也分了高下,例如东家品阶不高的管事们,大多是得些赏钱红包,跟王府关系亲近的,能分得个大食盒子,自己拎回去吃喝。

只有京城里权贵热门府宅子的管事,才能摸得上这三桌摆着八菜两羹汤的席面。

楚琳琅被让到席子上时,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的。

放眼望去,整个三桌子好像就是她的东家品阶最低。剩下的都是太子府,各位国公,还有王爷一类府宅子的管事。

而且这席面上除了楚琳琅一位女管事,剩下的便都是男子了。

她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女子,跟群老油条喝个什么劲儿啊?

四皇子府的管事也是这时才察觉出不妥,只能尬笑。没有办法,别的正经大宅子真的没有女管事啊!

果然,她独独一朵鲜花分外扎眼,其他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注在楚琳琅的身上。

最先打开话匣子的是太子府的崔总管。他是净身的阉人,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老早就听闻少卿府上有位能干的女管事,今日得见,还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啊……就是不知少卿大人何时跟四殿下这么要好?少卿大人的眼光还真独到,早早就寻了冷灶添柴烧啊!”

事关皇子倾轧,这等怪话无人接话茬,纷纷闷头饮酒,偷偷看戏。

楚琳琅明白四皇子能起死回生,再次在陛下面前复宠,最不乐见的就是当朝太子。

而她作为少卿府上的管事,能得四殿下府上如此隆重款待,甚至都能摸上席面,足见少卿与四皇子的交情不寻常。

众人一定在想:现在四殿下复宠,隆恩浩荡。这司徒晟倒是会做人,居然早早就靠了四殿下的码头,还真是个会专营的!

崔总管懒得藏话锋,就是明晃晃在责怪大理寺少卿偏帮着四殿下,这不是明摆着与皇储作对?

怪不得四皇子的总管非要将自己请过来,原来机关在这。

四皇子府这是故意要让太子府的人看一看,司徒大人与四皇子交情莫逆啊。

楚琳琅暗骂了一声老奸巨猾,这些套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皇子们明争暗斗的浑水,楚琳琅可不想蹚。

她假装听不懂,只是腼腆地笑,然后端起酒杯敬了敬崔管事,饮了两口,便起身与诸位总管管事告辞。

可是崔总管明显就是来给四皇子府上添堵的,看楚琳琅要走,又阴阳怪气道:“哟,这就坐不住了?难不成因为这桌上有六殿下府上的总管在,楚管事就觉得戳心窝子了?也对,听说六王妃的胞妹抢了你丈夫,害得你从个堂堂官夫人变成了下人婆子……哎呀,这等场合,说不定一会还能看见你的前夫,难怪你急着走了。”

这话当真恶毒,同时戳了三家痛处,也就是嚣张跋扈的太子府总管,才敢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六殿下的总管也不敢接这话茬,干脆捧起脸盆样的汤盆,将脸一埋,咕咚咕咚地喝汤,假装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