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正要踏出未央宫,就有一团胖乎乎的东西滚到了自已的脚边。
&esp;&esp;仔细一看,是白玉。
&esp;&esp;它又胖了许多,而且长大了许多,刚进宫时小小的一只小幼崽,她一个巴掌就能将它托起来,现在需要两只手才能抱得动。
&esp;&esp;泱肆虎口卡在它两只前爪的腋下,看了眼它圆滚滚的肚皮,小狐狸慢慢长成大狐狸了。
&esp;&esp;挣扎的力气更大了,泱肆几乎要抱不住。
&esp;&esp;她嫌弃地撇撇嘴,将它放下。
&esp;&esp;小崽子吃她的用她的,就是不记她的好。
&esp;&esp;白玉得了自由,往另一头跑去。
&esp;&esp;泱肆看过去,就见那边,荷塘的小桥上,落染和沐佑站在一块,沐佑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逗得她笑个不停。
&esp;&esp;白玉略显笨拙地跳上石阶上桥,跑到他们脚边,在落染脚边闹,她蹲下身去摸它的头,它还是不满意似的,非要往她怀里钻。
&esp;&esp;落染就是平时太骄纵它了,一闲着就把它抱在怀里盘,这小狐狸黏她得很。
&esp;&esp;落染没法子,费了些力将它抱进怀里站起来。
&esp;&esp;沐佑道:“你还惯着它,以后它长更大了,看你抱不动了怎么办。”
&esp;&esp;落染笑着顺白玉背上的毛,“没事,等它长大了,应当就不会黏人抱了。”
&esp;&esp;沐佑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见到踏上石桥的人,立刻行礼:“殿下。”
&esp;&esp;“嗯。”
&esp;&esp;泱肆应了一声,睨了一眼落染怀里的小狐狸。
&esp;&esp;“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胖死了,沐佑以后负责给它训练。”
&esp;&esp;沐佑有些懵,“训练?”
&esp;&esp;“战犬没见过?”
&esp;&esp;泱肆板着脸,“不知道就去送去军营里训。”
&esp;&esp;春天来了,军营里新的一批战犬训练也开始了。
&esp;&esp;落染一听,暗道不好,要是把白玉送进军营,指不定要受多少苦,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回来了也不知还认不认得他们这些未央宫里的人。
&esp;&esp;她悄悄扯了扯沐佑的衣袖,有些祈求地望向他。
&esp;&esp;沐佑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是。”
&esp;&esp;泱肆没有错过落染的小动作,她转过身,“跟本宫来一趟。”
&esp;&esp;沐佑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意识到是在喊他,立马抬脚跟上去。
&esp;&esp;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前面的人。
&esp;&esp;她明明是个女子,却有着一般女子所不具备的气势,她是真的有实力称为护国公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esp;&esp;沿着荷塘走到另一端,现在池里的荷叶还未生长,只有满池清水,和几小团浮萍。
&esp;&esp;泱肆停住脚,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宫中的春色,“你来宫里多久了?”
&esp;&esp;沐佑在她身后回:“回殿下,属下进宫四年了。”
&esp;&esp;“你进宫以前是哪的?”
&esp;&esp;一听这话,沐佑赶紧单膝跪下,低着头道:“殿下,属下自幼在慈幼局长大,六岁入了军营,四年前才被烈侍卫领回宫。”
&esp;&esp;春风一吹,柳树就疯了一样生长,泱肆抬手拨弄已经垂到她肩头的柳条,“其他人呢?”
&esp;&esp;“我们都是在慈幼局长大的弃婴,档案库里应当还有我们的记录。”
&esp;&esp;早春分明还有些寒凉,可是殿下简单两个问题,却让沐佑湿了手心。
&esp;&esp;因为要做公主殿下的侍卫,所以当时烈侍卫去军营挑人时,只选了像他一样无亲无故的人,并且经过了层层严格的筛选,就是为了选出有能力,且能够心无旁骛地为殿下做事的人,同时也不给别人留下把柄。
&esp;&esp;殿下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这支侍卫队的来历,大抵是因为对烈侍卫足够的信任,可是现在,他不知发生了什么,竟会来盘问他。
&esp;&esp;殿下仍是没看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声音很轻:“慈幼局的档案作假,应当不难吧……”
&esp;&esp;沐佑差点就要两条膝盖都跪下去了。
&esp;&esp;“殿下息怒,属下一心效忠殿下,从未有过异心。”
&esp;&esp;泱肆用余光瞥见那头的落染,远远望着这一幕,脸上的神情分明有些担忧。
&esp;&esp;“是吗?”
&esp;&esp;她淡淡出声,不见一丝起伏,却是让人背后一凉,“你觉得,本宫为什么突然找你?只是为了听你表忠心?”
&esp;&esp;这下,沐佑是真的彻底两条腿都跪下去了。
&esp;&esp;那边的落染不断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显然也看出了这边紧张的局势。
&esp;&esp;她在心里想,二侍卫应当没做错什么事啊?他这段日子基本上都在宫里,也没出去做任务。
&esp;&esp;怎么会像做错事一样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