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舟不会穿那种外套,何况沙发上那件格子外套明显起球了。
云瑟手紧握轮椅把手,望着站在岛台前倒水的青年,喊了一声:“朝舟。”
见他看过来,云瑟指着单人沙发上的外套问:“这是谁的衣服?”
季朝舟视线落在单人沙发上那件外套,是程琉昨天回来脱在那的,他拿着水杯走过来递给云瑟,下意识将外套拿在手里,放在身侧,隐隐往后藏:“……是朋友的。”
朋友?
云瑟看着岛台前的季朝舟,这是她第一次从外甥口中听到这个词。
她甚至不用想,直接问:“那个程琉?”
季朝舟怔然,最后没有否认。
云瑟见状,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若无其事道:“拿去还给人家吧。”
这时,隔壁传来装修电钻的声音,动静不小。
云瑟转头朝隔壁看了看,又问:“程琉家在装修?”
“嗯。”季朝舟拿着外套走到衣架前,将它挂在上面,背对着云瑟解释,“程琉不在隔壁,等她回来,会把外套拿走。”
云瑟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直接推着轮椅转身,见到季朝舟的动作,瞳孔一缩。
“朝舟,你过来。”云瑟让外甥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轮椅上,她望着外甥这张像极了姐姐的脸,出了一会神后,突然语出惊人,“你和程琉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云姨为什么这么问?”季朝舟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我们只是朋友。”
“你喜欢她。”云瑟笃定道,她指着衣架上两件快挨在一起的外套,“朝舟,藏不住的。”
他太像云染了。
他们拥有的天赋让两人对气味极为敏感,一旦允许外人进入自己的气味领地,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们心中占据重要位置。
更不用说让外人的衣服挨着自己的外套,这相当于愿意染上那个人的气味。
季朝舟怔松看向衣架,他和程琉的外套相邻挂着,两条袖口紧紧挨着,更像是牵手。
“隔壁装修,程琉住在哪?”云瑟到底是过来人,尤其当程琉的外套出现在朝舟客厅中。
“客房。”
云瑟隻觉得口中苦意尤甚,这两个人的发展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她以为至少要一段时间,完全没想到两人不过认识半个月,朝舟就已经陷入其中。
“朝舟,云姨希望你开心,但是……”云瑟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管的痒意,“我查过程琉一些背景,她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人,还这么年轻,确实优秀,你喜欢她没有错。”
季朝舟沉默不语,他想到昨晚程琉仰头看星星的样子,有一刹那她泄出疲惫,只是消失的太快。
“这种人一路爬上来,注定伴着无数血泪,他们会丢弃一切可以丢的东西,永远选择最高利益。”云瑟口中发苦,正常人要做到纯粹的爱都难,何况是程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