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难道您便不气?吗?”春杏气?得?脸红脖子?粗,静心堂的这番动作,不论是否出自宜嫔的授意,都是对?云珠的羞辱。
云珠眨了眨眼?,噗嗤笑了,真情实感的说道:“我不气?呀!”
春杏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珠,不知想了些什么,更加心疼:“主子?您不用?强颜欢笑,您心里?的苦,我都懂。”
主子?明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春杏被感动的眼?泪汪汪。
若云珠知道春杏在想些什么,她一定会纠正春杏错误的想法,但她不知,因此也只?能泛泛的说着不生气?这等很像安慰的话语。
事实上,云珠还真没对?静心堂的冷遇感到如何。
杜鹃对?如意儿喊打喊杀,仗的是宜嫔的势,静心堂对?她冷淡对?之,甚至可称为戏耍,仗的也是宜嫔的势,而她将杜鹃送去内务府,仗的却是自己?这个贵人的身份的势。
和杜鹃比起来,自己?是上位者,和宜嫔比起来,她又是上位者,而无论是自己?还是宜嫔,又或者是宫中?其他的女人,甚至贵妃,皇后,在皇家人面前,又都不值一提。
云珠幽幽的想着,在这宫中?要过的好,必须要有势。
如意儿这番受的罪,终于将云珠内心里?最隐秘的野心激发了出来。
她看着已经睡着的如意儿,眼?中?跳跃着火光,很是筹划了起来。
围猎过后,宜嫔一跃而起,再?次成了康熙最宠爱的妃子?,风头一时无两?,她差不多?也风光够了。
云珠还是噙着那温柔的笑容,轻柔地摸着如意儿的猫,出神地想着。
次数,静心堂派了人来,给云珠送了份回礼,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云珠笑着接着,并示意春杏递上绣工精美?的荷包。
收到赏的宫女笑着回了静心堂,在对?着宜嫔回话时,得?意的说到:“奴婢瞧那乌雅氏是真的害怕了,很高兴的接了您的赏,并且还给奴婢赐了荷包呢。”
与宫女的高兴不同,宜嫔的眉头紧紧皱着。
陪着她来的郭络罗氏熟知她的性情,不由问到:“可是哪里?有问题?”
“哪里??”宜嫔扯起嘴角,笑意全不达眼?底:“你应该问,哪里?没有问题。”
宜嫔的眼?神如刀,直刺向宫人:“一个个的都长了主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那猫打杀了?我又什么时候教过你们,将贵主子?晾在外面不让进?门?一个一个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心便大了。”
被宜嫔这么一说,宫人们都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今日便都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想想嬷嬷教过的规矩。”宜嫔冷哼着,走回了寝塌。
“妹妹,是不是太过了?”望着外面跪着的一地人,郭络罗氏犹豫着求情。
“再?不治治,他们能上天?。”宜嫔嗤笑着,丝毫不心软:“那乌雅氏便不是个简单的,姐你就看着吧,这事必将她得?罪了,这两?天?她一定会出招。”
宜嫔性格热烈,脾气?骄纵,但她不傻,对?云珠,她素来高看一眼?,别的不说,仅凭在佟佳贵妃的手底下能过的舒服,甚至还被贵妃娘娘举荐伴驾出游,乌鸦氏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对?这样的人,宜嫔向来秉持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外人都在看她们俩的好戏,她也不放在心上,和云珠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成想这局面却被这群蠢货破坏掉了。
宜嫔侍寝回来,听见宫人们献宝一样的说着给云珠冷遇的事,她简直眼?前一黑,气?不打一处来,这一个个的,心都大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宜嫔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怕云珠在哪里?给她挖坑。
果然不出宜嫔所料,云珠确实出手了,但是她出手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康熙。
又是一个夏日黄昏,午后的暑热早已散去,正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康熙召见完大臣,又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过安后,顺着青石板铺就的路,悠闲地向着荷塘而去。
金色的夕阳洒下,给湖水铺上一层金光,恰似浮光跃金,鱼儿从水间跃起,激起一串水珠,在夕阳下发出七彩光芒,碧绿的荷叶一望无际,粉白的荷花放肆盛开,幽香扑鼻而来。
突然一叶扁舟驶出,葱绿色的袖子?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腕划水嬉戏,水中?的鱼儿围着手指轻吻。
康熙定定的看着,好一派旖旎风光,他心中?倏然一动,快走几?步来到湖边,却听见清甜的女声悠扬唱起:“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轻柔歌声响起,在京城之中?,在香山之上,康熙蓦然感受到江南的那份温软,好似到了那个有些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温柔乡,便如同做着的最绮丽的美?梦般,他沉醉在这份潋滟风情之中?,着迷的往前走两?步,走到了水边,握住了云珠的手,目眩神迷。
盛宠
乌雅氏又又又又得宠了!
要说香山行宫里这段时间最热的话题,莫过于此了,之?前专宠的势头,明明已经被宜嫔打破了,却没想到,她仅仅划着船唱了几段曲子,便又?重?新和康熙热乎起来。
这些日子里,康熙对乌雅氏更是格外的上心,这架势甚至比前些日子的专宠还要宠上几分,康熙的行止坐卧,除了召见大臣时不得不让乌雅氏避开,其他时候都恨不得和乌雅氏好成一个人一样,片刻也不分离。
这让人觉得后?宫已经形同?虚设,除了乌雅氏,康熙眼睛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时间,澄心堂成了最热的热灶,就连最最不机灵的宫人,都知道要奉承讨好皇帝的新宠。
一时间,各种应季蔬果,新鲜玩意,如流水一般被送入了澄心堂,直让其他妃嫔眼红不已。
云珠现在?的处境,说句炙手可热也不为过。
就连曾经盛宠之?至的惠嫔,荣嫔和宜嫔,也退到了一射之?外。
难怪宜嫔的静心堂里又?摔了一批瓷器,据不知名宫女?私下?里流传的,宜嫔曾经红着眼睛,恨恨地望着地上摔碎的粉釉瓷器,好似和这瓷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至于其他宫妃,反应不一而足,但都大同?小异罢了。
而云珠,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自从那天她以一曲江南小调复宠之?后?,便日夜陪伴在?体顺堂,就连如意儿?,都只能找王太?监照顾着,好在?王太?监是个爱猫的,照顾的无比精心。春杏日日去?看,看到的是一日好过一日,愈发活泼的如意儿?,听?到春杏的回禀,云珠才放下?心来。
“臣福建布政使姚启圣奏请圣上恭安。”
体顺堂里,云珠清甜的声音传出?,她纤纤素手握着明黄的奏折,正凝神屏气的念着,若是仔细观察,还能见到她的手正在?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后?云珠的这份紧张并没有人看到,她唯一的听?众,康熙,正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上,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只偶尔在?桌案上敲打的手指,能看出?他并未入睡。
待云珠将桌上的请安折子念完,康熙懒洋洋地声音才响起:“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