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都是比出来的。
易家怡也转头往下看,大步疾行的警探们留下凝重的虚影,让燥热的空气变得更焦灼。
还好,还好她是文职警员,不用出街,不用接触凶案和坏蛋。
可以隔着窗子,坐在空调房里悠闲的喝茶。
易家怡托腮偷瞄吹茶慢饮的卢婉茵,心里充满感恩。
还好有茵姐带她,不然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哪能这么快适应。
就在小女警心里全是世界对她的善意时,坐在对面的、小女警的感恩对象,忽然拿眼睛斜了下易家怡,悄悄算计起这个信赖自己的小跟班。
卢婉茵坐的位置,一歪头就能看到走廊边上的人。
远远瞧见重案b组的煞星林旺九苦着脸两步并一步地赶过来,她就知道没好事。
眼睛一转,联想到方才警车出出进进,已大体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不动声色的起身,留下一句“家怡呀,我去上个厕所。要是有人来递档案,你按我教你那样做就好啦。”,将一个塑料封皮文件夹放在易家怡面前,转身便从后门快步溜走。
易家怡还满脑子感恩这个感恩那个,林旺九已经闯进来。他看见易家怡脸嫩且生,皱眉问:“茵姐呢?”
“去厕所了。您是来递档案的吗?给我就行。”易家怡忙拿报纸扣上一桌的好食好饮,乖巧应答。
林旺九看一眼她桌面,案件统合文件在她面前,以为茵姐已经将这活教会新人了,遂道:
“你拿着文件跟我来。”
“?”咩事呀?
易家怡捧上文件夹,抽出一支笔,一路小跑跟上林旺九。
两人穿过走廊,哒哒哒下了楼,卫生间的门才打开,茵姐扇了下面前根本不存在的厕所臭味,悠闲拐回办公室。
桌上的茶还热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吸溜一口,就着报纸吃茶点,时不时还伸手点拍报纸版面,小声斥两句“痴线啊,又胡写一通。”
……
易家怡跟着林旺九转着圈圈下行时,都还以为只是去收文件或者整理档案而已。
直到林旺九递给她口罩和头套,带着她走进一个格外不同的房间。
感受到四周忽然下降的空调冷气,看到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才察觉出一点不对劲。
不等她完全意识到这一切代表什么,人已经站在寒冷的旷屋中。
四周许多医学器械,三两个便衣警察抱着膀分散站着。
林旺九丢开易家怡,站到一张‘病床’边,小声与带队的沙展低语。
易家怡目光在他们身上快速一扫,便不自觉落向那张‘病床’和围床‘动手术’的医……
一道闪电猛劈大脑,易家怡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那当然也不是什么病床。
来不及捂眼,大喇喇赤条条摊开的尸体已经映入视网膜。
不设防的小女警瞬间手脚冰冷,面色苍白,因惊惧而头晕耳鸣。
还不等她产生生理反应,耳边忽然响起另一种声音,眼前浮现的画面瞬间覆盖了这间解剖室。
那一刻,易家怡僵在原地,神魂仿佛被搬运到另一个世界——
她听到了正被解剖的那位死者的哀嚎,看清了凶手的面容,旁观了凶杀全过程。
我看到了凶手
香江是个起床时间和睡觉时间,都比北方晚几个小时的城市。以此避开白天的热,也延长了夜晚的活跃时间。
早上太阳已经很大时,城市也不过才苏醒。
碧街大宇行后巷冷冷清清,只远处街道上偶有大车驶过。
地图上这一片小方块,破屋密布,堆叠的全是垃圾和杂物。
巷子里的几间废屋,被卖废纸的老汉征用为破烂仓库,残墙、木板和铁皮搭搭叠叠的像个窝藏在城市中的巨大洞穴。
就这破铜烂铁的一大片,还有人担心被偷,硬是用铁丝围缠了一层保护罩。
阳光都无法直射进来的窄破巷,一位中年女人忽然闯进来,抄近路穿小巷,拐过收破烂的棚屋仓库,迎面与一个醉汉不期而遇。
她原本晃荡的步子瞬间规整,眼睛时不时警惕的斜那醉汉,相遇时则快步绕行。
醉汉原本并没注意到女人,但对方过于忌惮紧张的状态引他侧目,打量一眼后,他被她的嫌厌激怒,伸手拦住了女人。
“躲我咩?”他身体凑近,举臂嗅了嗅自己,“很臭吗?”
女人被吓的想跑,他又晃着挡住,“你很香么?”
上下打量女人一番,他凶恶的斥问:“有没钱?”
“没啊没啊……”女人吓的伸手去推他。
男人被激怒,从兜里摸掏出一把刀,摇晃了两下便跟女人争执撕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