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现在去查刘大洪的地址,晚饭后我带你走访一下他的住处,之后我们一点点把刘大洪街坊、社交圈等全部走访摸索一遍。”方镇岳继续在白板上做记录。
“yes,sir”
“福顺着他开大车这一点,查一下跟他一起开大车的同事、竞争对手、近一个月送过的单等信息,寻找一下有没有冲突方。”方镇岳记录后微微皱眉,开大车这一行,偶尔会涉黑,也可能遇到拦路收保护费、过路费的情况,福这条搜索线的工作量过大,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干得过来。
转过头,方镇岳沉思了会儿,开口道:
“我去跟ada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组现在手里没案子,过来帮我们一起走访。”
像刘大洪这样的人,死在叮当车上,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就要摸清他全部社交关系,走访、搜证的工作量大到惊人,方镇岳分派的每个工作小组都要增派人才行。
方镇岳走进ada办公室时,开口要的就不止是一个组的探员,还要几个军装警做机动辅助工作。
去查刘大洪家庭住址的家怡听到后续的工作任务后,整个人头都大了。
这样搞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到福爱邨6栋那对夫妇啊,希望这对夫妇就在他们明天要走访搜证的范围内吧。
只要稍微有一条线索指向他们,哪怕是再细微的线索,她都能想办法往里塞点私货,帮助大家找到这对夫妻的家啊……祈祷!
首先祈祷刘大洪是那对夫妻的邻居,也住在福爱邨。
刘大洪家庭住址找到后,家怡眼睛一黑。
土瓜湾,安庆邨。
一个在九龙城西北边,一个在红磡东北边啊,好远……
抹一把脸,别人明天能不能有收获不知道,她跟岳哥肯定是白跑了。
窗外天色转回,起风了,雨云压城,看样子还要下雨。
家怡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十一振奋起来啊,这才是办案的日常嘛。”九叔拍拍家怡的背,他们最近都被惯坏了。
习惯每天都有线索推进的办案生活,这样困顿的局面,真是好不适应啊。
……
第二天中午,大家整合信息的时候,家怡很悲痛的发现,没有任何一条线索指向福爱邨那对夫妻。
心流影像中死去的男女的脸,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里。
而嫌疑人还在不断增加,与刘大洪生罅隙、有冲突的人比预想中多得多。
家怡有一种探员们越走越远的绝望感受,偏偏苏子和线索走远,工作量在不断增加。
大家都在激烈讨论,都在冒着萧瑟秋风雨里来雨里去的奔波干活,问询走访到喉咙痛、脸吹得起皴……
大家奔波回警署汇报信息时,有的鞋子踩满泥巴,有的肩膀完全被雨淋得湿透,有的头发吹成鸟窝。
家怡则冻得一直吸鼻涕,手又红又冷。
她原地跺了跺脚,抬起头扫过队友们的脸,各个眉头紧锁,愁眉苦脸,刘嘉明看起来甚至像是瘦了……
到第天时,线索铺得更开,虽然摸到了更多的冲突方、‘嫌疑人’,但要查的面和人也越来越广阔。
像是线索一下从0,爆炸成千丝万缕,所有东西都要查清,所有东西都要排除。
穷举法原来是这么累人又不可避免的笨方法,如此查下去,要等到什么年月?总算明白为什么重案组的案子侦破起来,常常一搞就是一年半载了。
其他探员们不知道真凶的状况还好,没摸出一个线索都会心怀希望的认认真真去查,每拿到一点新发现,都会有惊喜。
心存希望的工作,哪怕一次次失望,至少还是有一次次的希望。有希望就能支撑着做下去。
家怡努力劝自己,告诉自己这是学习的方式,是工作的一部分,要享受探索的乐趣,和推进的成就感。不要那么在意心流影像中看到的一切,抛开它们去体会真实的探案,哪怕是辛苦也该让自己沉浸,与大家同步调。
可是第天,九叔感冒了。
“九叔,孙新送了热椰奶和下午茶,你吃些吧。”家怡看着九叔抽纸擤鼻涕,忙递上热饮。
“九叔,你那边剩下的工作,我帮你搞吧。”刘嘉明一边喝椰奶,一边靠过来。
“没事的啦,我搞点幸福伤风素就行啊。”九叔勉强笑笑,猛灌大半杯椰奶,感觉身体热乎过来。打一个打喷嚏后,揉揉红肿的鼻子,抹两把无法控制的眼泪水,裹上大衣端着椰奶又要出门,一边走一边有点大舌头地跟家怡道谢:
“热饮真是太贴心呐。”
“……”家怡眉头压得低低,站在办公室中,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
方镇岳刚跟邱素珊讨论过这个案件的侦破进度,做过汇报和接下来的预计后,垂头走出办公室。但站到b组办公室门口时,他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
一军主帅不能没有士气,他就是压力再大,再如何焦虑着急,也不能在探员们面前露出这些情绪。
他这个主帅不能倒。
隔壁a组办公室里,游兆华带队往外走,路过b组办公室正看到方镇岳站在门口对着白板发呆。
便踏进来拍拍方镇岳肩膀,笑着问道:
“叮当车坐尸案侦破进度怎样啊?我看报纸都快把这案子写成鬼巴士的恐怖故事了,再过两天这案子的电影都要上市了,快些破了吧,诡异的案子民众关注度高,越拖你们压力越大啊。”
“你们的案子破了?”方镇岳没有应声,转而问及a组的近况。
“昨天破的,用了半个多月,速度算快啦。借你们福气啊,我们a组的破案速度都提升了。”游兆华笑笑,见方镇岳苦笑,忙转移话题道:
“今天晚上我请客,庆祝a组案子侦破。你们组一起过来吧?兄弟组嘛,互相传播一下福气啦,也换换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