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口供放在桌上,目光盯着他,“每次你不想当恶人了,就让我出面。”
方镇岳虚弱笑笑,拉过边上椅子坐下,显得苦恼又无力。
“你相信九叔吗?”邱素珊抱胸问他。
警署谁都知道,细明害九叔有多惨。
曾经好好一名热血警探,□□磨掉希望,终于丢开那些最炽烈的东西,当警署朝九晚五是一份工而已。慢慢也老去,慢慢也不再提起曾经,只待退休。
九叔心底里一定恨透了细明,恨透这个提供假消息的线人,磨灭了一个人的梦,带走了这个人对他人原本的信任。
对于这种导致自己一生被改变的仇人,会生出怎样的情绪,引发怎样的行为,谁也说不好。
邱素珊不敢相信九叔的无辜,也不敢不信。
她看着方镇岳,仿佛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方镇岳抬起头,对上邱素珊的眼睛,轻轻笑道:“我相信九叔。”
“……”邱素珊抿了抿唇,“相信到哪种程度?相信那个人是细明?相信九叔完全没有碰过细明?”
方镇岳没有说话,只咬着后槽牙,支棱起宽颌,使这张英俊面容变得更加棱角分明,坚毅又冷肃。
邱素珊轻轻叹一口气,“那就一样一样去证明吧。”
如果无法证明九叔的清白,别说退休时80倍当月工资的廉政基金了,就连能不能顺利退休,都是两码事。
走出b组办公室前,邱素珊又回头:“法医部那边的化验单,我会压一下。过了24小时,等九叔回家,化验单才会出结果。”
“谢谢ada。”方镇岳站起身,送她出门。
“不用谢我,证明你的想法吧。”大家都希望九叔是清白的,她也如此啊。
……
家怡和gary重新对三位目击证人进行了问询,三人的口供基本与初审美什么差别。
当送三人离开时,gary对赵志成道别,家怡与赵志成对视着,却绷着面孔抿着唇,没有开口。
赵志成似乎明白了家怡的反应是为什么,他挑衅般挑起一边嘴角,歪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笑着问:“怎样啊,ada?”
家怡直视赵志成的背影,待对方拐出警署,她才磨着牙道:“早晚让你说实话。”
“你是说赵志成没有说实话吗?”gary转头问家怡。
“九叔没有推细明。”家怡淡声说罢便折回b组办公室。
口供放在桌上,她走过去擦干净白板,恰巧方镇岳走回来。
“怎么样?”方镇岳看一眼放在桌上的口供,转头问家怡。
“还是那样,赵志成咬死了看到九叔推人。”家怡压低双眉,表情郑重。
gary看着家怡冷肃的表情,又看看方镇岳冷肃的表情,莫名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像了。
方镇岳吸一口气,在白板上写下两行字:
【目击证人赵志成】
【死者刘富强】
刚被派去法医部蹲守回来的刘嘉明,一进门就开口道:
“许sir发现了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斑块,证明细明有冠心病。
“根据死者手指染色和牙齿检测推断,死者有比较严重的烟瘾。这也会加重冠心病的病情。”
“根据细明身上的证据,我们已知他是红磡百士纳社区的夜间保安,那么他还有熬夜的问题。”家怡追加道。
“是的,死者可能已经因为熬夜、吸烟等诸多问题,导致病症非常严重了。
“剧烈奔跑可能是个诱因,加之情绪激动,导致心肌梗死,但要确定具体死因,还得观察6小时病灶呈色,并做深入的切片化验等。”
刘嘉明停顿后回想了下,才继续道:
“同时发现死者头部、肩膀等多处撞击伤,应该是跌倒引起的。但并不能完全确认是在死亡现场那次跌倒造成。”
“也就是说不排除在死亡之前,死者已与九叔发生肢体冲突。”方镇岳眉头皱得更紧。
“是的,许sir说,暂时做的所有检测,都没办法证明死者是先跌倒再犯心脏病,还是先犯病再跌倒。”刘嘉明点头,语气也越来越沉,转而看向家怡,“现在就看目击证人怎么说了。”
“……”家怡摇头。
“干。”刘嘉明一拍门框,磨了磨牙,那些恨不得所有警察倒大霉的烂仔。
“等三福哥查清刘富强状况后再看吧。”家怡仍心存希望,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水。
大家于是各自捧着保温杯,一边默默喝水,一边等待三福。
半个小时后,三福带回一堆信息,和死者的妻子。
方镇岳带着gary去审这位刘太太,家怡和刘嘉明站在审讯室外,挤在小窗前窥看。
这位刘太太自称根本不知道什么细明是谁,她跟刘富强结婚时,刘富强就已经是百士纳社区的保安了。
当时刘富强不仅做百士纳的夜间保安,还是薪酬不菲的高级保安,且拥有百士纳社区一套600尺的房屋,全款买下,没有借贷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