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边上整理酒吧卫生,将椅子收上桌,门口挂好休业日期通知牌……这一切都不影响方镇岳和三福饮酒,老板偶尔忙碌着路过,还会问上一句,要不要填酒。
三福跟方镇岳来这里喝酒,好像已经成了每年除夕的默契。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三福忽然回头道:
“感觉家怡跟徐少威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
“是吗?”方镇岳喝酒的动作顿了下。
“有些事发生了,但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三福好奇问:“岳哥那天晚上留在办公室看档案,又跑出去一趟,查了什么?”
方镇岳沉默了一会儿,未解答,只挑眉说:
“不是所有事都要知道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三福忽然问。
“一定没有。”
“是吗?”
“不要胡思乱想。”方镇岳站起身,拍拍他肩膀,“回去跟家人过年吧,不用陪我。”
“那你呢?”
“我吗?四处转转,然后回家。”将钞票放在吧台上,方镇岳双手插进裤兜。
“今天我请。”三福将钱塞回方镇岳兜里,自己从钱包里掏出酒钱放在吧台上,随即又不放心地问:“真的吗?你会回家跟爸妈过年?”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你走不走啊?婆婆妈妈。”方镇岳仰起头,乜三福。
两人于是在酒吧门口分道扬镳。
方镇岳喝了酒,不能开车,干脆绕到边上海边,在堤岸边石板路上吹海风醒酒。
往日这里许多人散步,再大的风也有人来,或是情侣约会,或是锻炼身体。今天却没什么人,除夕嘛,大家都有家要顾,有事要做。
方镇岳拔了bb call的电池,唯独这一天,他不愿被人找到。
站在栏杆前,冷风吹得耳朵微微刺痛,引发得头都有些痛了。
深吸一口气,他在海边不断往返,风彻底打透衣衫,皮肤都是冷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仍在可惜香江没有雪。
直到感觉酒醒,天也快黑了,方镇岳折回酒吧门外停车场。
酒吧已经关门歇业了,大家都要过个好年,忙碌一年,得休个大假。
他坐上车,想着便如往年一般,回山顶别墅,独自在空旷大屋的酒吧间里,独自坐一晚吧。
因为不想养成酗酒的毛病,他是无法使自己醉的。
便又要清醒地品味寂寞这老酒,听屋外炮竹喧嚣、热闹庆祝,年复一年地老去……
脑中回想着过去每一年,他踩下油门,在拐上回家路的瞬间,忽然大力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迎新
除夕当日,易记更忙了。
好多街坊自己懒得做饭,都来易记定年夜饭。盆菜一做一大锅,能养活一条街。易大厨从早开始忙活,虽然门口挂了【下午休息】的牌子,客人仍络绎不绝。
客订的盆菜全部搞定,易家栋才转头问阿香:
“你们要吃饺子的吧?”
“是的,过年吃好多天饺子。”阿香点了点头。
“豆腐仔也要吃饺子的,我们也包一些。”易家栋笑着说罢,不等阿香道谢,便转头问孩子们:“想吃什么馅儿的?”
“虾仁!”
“肉馅!”
大家七嘴八舌念叨一通,最后终于定了两种馅儿。
“宝树,你晚上要不要跟奶奶一起跨年?”易家栋转头问正帮忙洗菜的丁宝树。
“奶奶晚上天一黑就睡了,我明天陪她过初一就好。”宝树抬起头。
“那今天就在这边跟我们一起过吧。”易家栋点点头,转而又左右看,大声问:“cra呢?”
“这儿呢!怎么?又什么事要做啊,那么多人在呢,非喊我做吗?”cra端着一盆杀好洗好的鱼从后院跑进来,笑着嚷嚷。
“是想跟你商量啊,今晚大家不如就在铺子里跨年啦,电视也有嘛,火盆端进来,大家围着包饺子电视跨年喽~”易家栋忙解释。
cra哈哈笑着将超重的一盆鱼端上厨台,擦一把额角,爽朗道:“那当然了,难不成你还想抛下阿香我们,自己呆着家怡他们回家过年啊?
“想都别想,就算你们回家呢,我们也得跟过去啊。”
“肯定要一起过的嘛。”易家另一个小男子汉坐在阿香身边,一边教阿香写繁体字,一边抬头表达想法,“少一个都不行。”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忙活,忽然有客来。
居然是ada邱素珊,家怡忙迎出去。邱素珊笑着跟易家所有人打招呼,随即将带来的年礼送上。是她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奶酪、巧克力等食物,她知道家怡家里孩子多,这些甜食一定合他们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