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个失窃的婴儿用保温水壶。
陈光耀用方镇岳的大哥大给办公室打过电话后,转头又跟家怡和方sir确定了疑似凶手的头发:
“7长度的头发,头发粗糙,沾有灰尘等杂质,dna检测的话需要时间比较久,但现有信息都与之前新界北法证科提供的信息一致——基本可以确定是凶手的头发了。”
“那么也就是说,凶手极可能是发长7的短发男性。”方镇岳点头。
“是的,在现场发现的短发中有少量白发,如果不是少白头的话,应该就是有些年纪的人。”陈光耀再次补充。
“我给许sir打个电话。”家怡忽然说。
“?”陈光耀挑眉,不明白为什么忽然给法医官许君豪打电话。
“?”方镇岳也投来疑惑目光。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接通。
一听到家怡的声音,许君豪立即声音带笑道:“是家怡啊,怎么样?什么事啊?”
许君豪的亲切纯粹是白给瞎子看了,家怡压根儿没有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地聊工作:
“许sir,我们通过尸体解剖,能确定凶手的年纪吗?”
她这问题一出口,不仅对面的许君豪怔住,连站在她身边的大光明哥和方镇岳都愕然挑起眉。
之前许君豪提到过,凶手杀人时,受害者都是躺着的,关于凶手身高等信息都无法评判,又怎么可能通过尸体状况判断得出凶手年纪呢?
难道通过凶手使用菜刀的老练程度判断其是否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厨师?还是通过他使用锤子的手法,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年纪?
比如年长者的握锤法和年轻人的握锤法不同?
方镇岳和陈光耀的想象力很快便飞向天际,揣着好奇和胡思乱想,他们靠近家怡,一起听电话对面许君豪的回答:
“不能……吧?”
被家怡这样问,专业的许sir再次不自信了。
问问题的是家怡诶,他这个法医官是没办法判断的,难道家怡可以?
大光明哥和方镇岳也产生了类似的疑惑,对视一眼后,齐齐盯向家怡,满眼期待。
“我有一个思路,但不知道在科学层面是否成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家怡继续道。
“嗯,你说。”许君豪的声音已经完全没了亲切之类的情绪,只焦急地想要知道家怡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年轻力壮的男性,和年长的男性、年幼的男性,虽然会有特例,但大体上,力量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有没有一种研究,是针对受害者伤情程度,判断凶手的力量,进而推算凶手的外形特征、肌肉情况……乃至于年纪区间呢?”家怡问。
“这个倒是有的,但是它的区间非常模糊,而且特例可能也不少,所以我们很少将之应用于法医学,太容易误导刑侦工作了。”许君豪评判道。
“这个我明白,我们就讨论一下正常情况好不好?以你根据凶手下锤的力量看,凶手大概是个怎样的人?”家怡追问。
“那……凶手下锤力量很大,基本上只要对准了受害者头部,不需要锤第一下,就可致死了。之前根据之前几桩案子受害者的伤情比对,我能得出结论是凶手越来越知道自己用锤子击打人类头部哪个部位,最为致命。也就是凶手的杀人手法在精进,但年纪的话……应该是个青壮年。老年人力量减退,不仅很难一锤砸得那么深,将头骨击碎到那种程度……毕竟人类头骨非常坚硬。
“啊……你这样一说,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许君豪忽然道。
“许sir快说说。”家怡声音里充满了如获至宝的欣喜,这极大地鼓励了许君豪。
他忙道:“一个老年人,恐怕也没有一夜杀死五六个人的力量,更何况杀人后还要多次强奸女性受害者。”
性爱本身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行为,尤其是在女性不配合的情况下。
这些都可以作证,凶手极大可能不是个老年人。
“青壮年的话,就包含青年,和中年两个区间,对吗?男性往往发育比较晚,排除一些早熟大力神童的特例,凶手应该在17岁到…50岁之间,许sir同意吗?”家怡问。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许君豪认真思考了下,觉得这个推断百分之十都是合理的,才应下来。
“ok,但是刚才大光明哥收到法证科同事的电话,称比对了多桩灭门案中发现的受害者之外的头发。
“由于同样发质粗糙、同样不属于受害者,同样在7左右长度,每一桩灭门案都有,基本可以判断,这就是凶手的头发。
“虽然量不多,但也足够得出一些结论。
“第一个是凶手是头发长7左右的男性,第一个就是,这些头发中有一定量的白发。
“那么除非凶手少白头,不然我们基本可以排除掉少年和青年这两个区间,判断凶手为中年人。”
家怡语速不快,显然正一边讲,一边捋顺自己的思路。
电话对面的许君豪和家怡身边的方镇岳、大光明哥都在认真倾听,大光明哥甚至听到一半掏出本子,做了些记录。
针对家怡的推测,他是可以专门根据现场发现的‘头发’证物,做出更好的分析文件的。家怡的话,给了他大量灵感,使他工作热情高涨,字字句句泉涌过八车道那么宽的大脑空间,刷刷刷全部记录在了笔记本中。
“那么至少要排除许多特例情况了,少白头这一点就有点常见……”许君豪有些为难道。
“没关系,许sir,我们现在不是为了画出一个完美的凶手画像,现阶段也还没到要将凶手画像准备到百分之九十才行的状况。我们现在最核心的一点,是拼凑出一个视觉画像,登报缉凶,同时警惕市民。
“那么只要可以明确,凶手看起来像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就可以了。
“哪怕是少白头,他只要有白头发,又经历这么长时间的奔波,总归看起来落魄又沧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