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身材】
【大概比流浪汉高半截手指】
【戴墨镜口罩:有备而来】
【带了肉来的】
……
流浪汉坐在长椅上,很开心地吃下陌生人送给他的肉。
陌生人坐在他身边,时而面向前方发呆,时而看看流浪汉,待对方吃光了肉,才起身离开。
可他并没走远,而是站在几步外的树后观察着流浪汉。
后来流浪汉捂住肚子,开始在长椅上翻滚。他痛到低鸣,鼻腔里流出鲜血,于是又开始嚎啕,从长椅上滚落在地上,继续翻滚时沾了更多泥土草叶。
黑衣人看了好半天,才朝着流浪汉走过来。
他原本有些紧张,时不时左顾右盼,害怕忽然有人走近这片区域。
但渐渐不知是什么刺激了他,使他不再害怕,甚至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流浪汉的痛苦表情,而觉得无法忍受——
他摘下了眼镜。
两条平整长眉,没有扭曲也没有拱起,显示着它们的主人即便是面对这样的惨状,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激烈的表情。
双眉下是一双不算小的眼睛,双眼皮,眼尾有一些细纹。
他仔细将墨镜折好放进兜里,如一根路灯般站在流浪汉身边,低头仔仔细细打量对方痛苦翻滚的样子,不肯错过哪怕一帧这样的画面。
……
家怡感到胸口有些窒闷,那样黑暗的色调,那样静谧诡异的画面……
可即便情绪波动,她的手仍未停止,下笔依然稳健:
【双眼皮,眼尾微微下压,有皱纹,长平眉】
并在字迹边画了简单粗糙的凶手眉眼形象示意稿。
认真阅读心流影像中的画面,她也同样不肯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第一遍看完,在第二遍观看时,她补充上新的信息:
【手指关节并不粗大】
【指甲剪得很工整,手指干净。】
【中指第一节 处有鼓起的茧子,书写造成?】
……
黑衣人在与流浪汉相处的几个小时里,胆子在不断膨胀。
原来人在的趋势下,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谨慎的尝试着,化身为残暴的野兽。
黑衣人似乎是等不及流浪汉这样慢地在毒素折磨下死去了,他抽出别在裤腰内,藏在宽大裤腿里的棒球棍,对准流浪汉的后脑勺,甚至还瞄准了下,才狠狠砸击。
在流浪汉抽搐着陷入半昏厥状态时,黑衣人变得更放心一些,他戴上提早准备好的手套和鞋套,拽住流浪汉的衣领,将之拖进更隐蔽的树木之间。
之后掏出刀,蹲在流浪汉身边,像要动一场手术的外科医生那般谨慎而庄重。
他迟疑了下,先是用手套遮住流浪汉的眼睛,但当他收回手,流浪汉依旧睁大眼想要看清他。
这使黑衣人有些恼怒,眉毛终于微微皱起,他干脆团了一些泥土塞住流浪汉的嘴巴,掀开流浪汉的衣服,将之盖在对方头上。
接着,他搬来一个大石头压住流浪汉一只手,又用脚踩住流浪汉另一只手,使之无法干扰自己的‘手术’。
一切就绪,黑衣人竟就在流浪汉尚活着时,开始了他的探索。
【探索】
家怡在本子上这样描述。
因为凶手并不是用刀猛刺受害者的肚腹,他慎重地在流浪汉肚子上按了按,又用刀在其脏兮兮黑乎乎的肚皮上比量了一下,才下刀。
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是探索,像医学生在解剖大体老师那般,小心翼翼地怀着某种谨慎又严肃的情绪,格外珍惜这次试验解剖的机会,又格外享受这样的机会。
他慢慢下刀,一点点切割,越切越深。
对于濒死受害者的挣扎和扭动,他像对待不老实打针的孩子那样,只是随手拍了拍流浪汉的大腿以作安抚……
……
家怡忍住腹中翻搅,磨了磨牙。
敬业地继续看下去,直至看完,甚至又去看第二遍。
凶手将流浪汉活剖肚腹时,简直像是并不将对方当做同类生物般,冷漠平静的不似人。
流浪汉一直在哭,一直在求饶,他却像根本没听到。
人类哪怕是听到其他动物的悲鸣都会觉得心软,甚至共鸣那份悲伤,更何况是同类那样微弱克烈的哀求和哭泣……
【是医生吗?】
解剖的手法跟许法医很不一样,显得生疏又茫然,似是个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