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上没有其他庞杂信息,而是非常简单扼要地写了几宗案子,并用箭头做了标注:
【野猫案】→【宠物狗案】→【流浪狗案】→【苗利群案】→?
一个案件一个案件的递进,如此明白地写出来,很清晰地看出凶手的胆量的成长。
下方另一排箭头连接的则是:
【投毒】→【投毒】→【投毒+棒击+刀割】→【迷晕+绑缚+刀割(带走一部分肢体)】→?
这一排显示的则是凶手杀人手段的完善和升级,基本上准备得很充足,一部分手段用于钳制受害者,一部分手段用于折磨和杀死凶手。
明确展现出凶案升级的同时,一桩一件地回想,也会意识到凶手暴露的信息也在增多,警探们对他的了解也越来越深。
凶案侦缉的过程,不是此消彼长,而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家怡又看向两排箭头逻辑书写的下方,还有一个疑问:
戴咖色帽子、穿卡其色风衣的秃头男是谁?
家怡默默看了看这三排字迹,再回想在警署b组办公室里自己的板书逻辑,立即复盘审视起自己。
活到老学到老,时刻观察他人学习他人的毛病又犯了。
岳哥很可能是先在白板上罗列出所有线索,然后再把所有线索都擦掉,总结和整理凶手最核心的行为链条。
再看着这些最扼要的逻辑线,去不断思考已经记在脑袋里的细碎线索和证据,去做头脑风暴。
这样就很容易抓取到当下最核心的攻克难点。
家怡刷刷刷在笔记本里总结学习方式和工作经验,只觉受益匪浅。
至于什么风花雪月?
对不起,忘记了。
律师sandy【如果主犯不是心流影……
用他的洗发香波揉搓头发,用他的香皂在身上打泡泡。
当清水冲洗掉身上的泡沫,独留下与他一样的味道。
气味被体温蒸熟,变得很奇特,家怡细细体会这种全新的感受,觉得人生百味中,又集齐一味。
束起长及肩头的黑发,松弛地步出浴室时,楼下大客厅的灯还亮着,伏在二楼围栏处向下张望,才发现岳哥顶着同样刚洗过澡的半湿短发,正捏着记号笔,对着白板思考。
感情越是浓烈,越是近乡情却。
越是强大,越在颤栗中克制。
大概由于太累了,即便是新床,仍很快便昏沉起来。
似梦中,她听到房间外逗留半晌的脚步声,再醒觉,天已经大亮。
穿戴整齐下楼时,家怡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岳哥。
他的钟点阿姨并不是每天都来,没有阿姨的早上,他多是在上班路上随便解决早饭,或到了警署再点餐补早饭。
“不知道你喜欢单煎呢还是双煎,我两种都做了。”方镇岳穿着衬衫围着围裙站在炉灶前,朝她伸手打招呼,随即指了指餐桌,请她入座。
一碟单煎,一碟双煎,8个焦黄且还发出滋滋声的鸡蛋上桌,家怡完全呆住,岳哥对她的食量到底有什么误解?
“还有烤面包片,果酱,水果麦片,牛奶,还有香蕉……香蕉要剥开切片吗?”方镇岳转头不很确定地问她,显出对照顾人这件事并不很擅长,却十分真诚地在努力。
“自己剥皮啃吧。”家怡笑得很甜,清晨的光是白色的,映照在脸上,显得每个人面皮都白嫩嫩的。
像婴儿一样尚未被书写的早晨,令人对一整天充满期待的早晨。
家怡吃了2个煎蛋,第3个煎蛋则是裹在煎面包片里,涂抹上果酱和奶油,再加一片西红柿,当做三明治吃。
热量很足,奶油格外香,没有人在清晨能拒绝蛋奶面的组合,很满足。
岳哥一人包揽剩下5个煎蛋和4片面包片,另外一根用微波炉热过的德国烤肠,和切片剩下的大半颗西红柿。
地主家的傻儿子饭量很大,不太容易喂饱的样子。
两人上班路上,家怡在一间难得清晨开门的服装店停下,随便买了件新衬衫。
“如果不换衣裳去上班,大家立即就能看出我夜不归宿。毕竟都是警探啦,洞察力很强的。”家怡换好衬衫,重新坐上车时解释给岳哥听。
原本一早上阳光灿烂的方镇岳微微怔忡,在绿灯时快乐王子的飞掠驰骋中垂了下眸。
距离警署不远时,他有些僵硬地请家怡放下他。
“我去买一杯咖啡,你先去警署吧。”方镇岳说罢下了车,站在晨曦中看着快乐王子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香江纬度很低,气候偏热,生活在这里的人习惯晚睡晚起,这个时间街道上人不多,除了一些报亭、早餐冰室外,大多数地铺都未开张。
方镇岳低头跺了跺脚,在早上还有些微凉的海风中紧了紧呢子大衣,才转身走向冰室。
“一杯美式。”最能令人清醒的那种。
一天紧罗密布的工作开始了,一切风花雪月都将被搁置。
……
大队人马都到办公室后,方镇岳和家怡与其他人交换了下昨天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