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婷今天来的很早,正在店里收拾今天羊肉的老板看到她还诧异了下。“小胡,来的这么?早?”
“嗯,醒得早,在家也没事干,就早早过来了。”胡玉婷进了店开始穿上店里工作套褂。
羊肉馆里面面积不大,主要是店门口,生意好的时?候,空旷的店门口能摆满简易桌椅。
大盆里有昨傍晚吃面的没洗刷的碗筷,胡玉婷倒水,拿起洗碗布在店门口背着风呼呼刷起来。
冲洗一遍摆放整齐后,先搬出几张简易的桌椅在门口,等人多坐不下的时?候在加。
店老板这个时?候已经在门口斜角位置,放置一个铁架,把剥好的羊肉吊上去。两个人各干各的,进进出出忙碌的很。
没一会?店老板的家人也都过来了。
赶早集的一大早都喜欢吃一碗烫呼呼的羊肉烩面。这些是老板家里人忙活,除非忙活不过来喊她过去帮忙。一般这个时?候,她要忙活中午的炒菜,要把中午土豆丝洗出来,切出来,葱姜蒜辣椒这些备料。
等把早集这波人送走,吃面的人少了,他们也能停下手里活,坐下歇息吃个早饭,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中午十点左右。
差不多能休息一个多小时?,中午吃面吃炒菜的人多了,外面摆放的桌椅不够用。
吃面的,喝羊杂汤的,要炒菜的。
店里的炒菜声,顾客的催促声,还有点菜单的。
中午人实在太多了,胡玉婷忙的团团转,她身上的套褂前?胸沾了一大片油汤污渍,一手端面,一手端汤,在拥挤的顾客里喊着“让一让,要烫到了。”
“我的面呢,催一催”
“还有的炒羊杂,半天了都。”
胡玉婷路过的总有人拉着她催菜的,“等一下再锅里呢。”老板的媳妇和娘也都帮忙端盘。
整个中午简直像打仗一样。
远远地?,徐万里找了个被风的墙角靠着,他手里拿着一个热乎饼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远处羊肉馆的辛辣鲜香一波一波的飘过来,徐万里眼里只看着分外忙碌的婷姐。
昨天,婷姐应该是挨打了。
她身上还有踹打的脚印,他害怕阿圆看到难受,手电筒只敢往地?上照。
徐万里吃完饼子,把外套往上头缩在里面,整个人半蹲半坐着,太阳渐渐落下去。
羊肉馆生意淡了。
胡玉婷开始把门口摆放桌椅折叠收起来。收之前?拿抹布匆匆擦几遍,实在油垢太多的,拎个喷壶喷一喷,在擦一擦。
吃过的碗筷堆积成山的放在大盆里等着刷洗。
等做完,累的腰板直不起来,胡玉婷进了店里歇歇。老板媳妇和娘都回家看孩子,老板去另一个地?方屠宰明天要用的羊。
眼下店里就老板的父亲还在收拾。
老板父亲挺和蔼的,收拾完之后笑呵呵递给胡玉婷一包东西。
“小胡,这包你带回家吃,是今个中午有桌人点的菜,吃了几口匆匆走了。这些没动的我用袋子打包起来,都是干净的。”老板爹把袋子放在边上,还叮嘱胡玉婷,“走的时?候带上啊。”
“好的,我一会?走的时?候带上。”胡玉婷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禁不住往厨房案板上刀架上看。
那上面插了好几把锋利的刀子,现?在用一块薄薄的毛巾盖着。
老板爹拿着扫帚和水盆去lj外面清洗地?面,胡玉婷目光往外瞥了一眼,快速起身走到厨房刀架前?,在几把锋利的刀子里选了一把。
是老板常用来切割羊肉的,长度大概三十厘米。
胡玉婷拿着锋利到反光的刀子,短暂犹豫之后,脱了套褂裹着,佯装随手拿着的样子,又拎起打包的菜。
“爷,我回了,套褂脏我带回家洗两把,都脏的看不出色了,再穿我可受不了。”胡玉婷甩了甩手里套褂,像往常一样念叨两句。
“菜带上。”老板爹还叮嘱。
胡玉婷走出三米远,“带了带了。”
守着一天的徐万里,看着婷姐轻松愉快的从店里出来。他左右四?顾看了眼,天色暗了,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零星几个。
徐万里怕跟的太近被看到,故意等婷姐走远,即使看到后面有人,也看不清楚脸。
胡玉婷走出老远之后,忍不住往后看了眼。手紧紧抓住套褂下的刀子,仰头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
徐万里就发现?婷姐在绕路,心?里惊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等到天色更暗,婷姐才绕了一个圈子才从镇上往小徐村回。
镇上回小徐村的必经之路就一条,光秃秃的路,天色暗也能看到路上没个人影。
徐万里深怕自己被发现?,完成不了阿圆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路都不走。路的一旁是干涸的壕沟,沟底里长满了芦苇蒲草,高高的遮头盖影的,白天里面有个人特别醒目,傍晚天暗,里面站个人都没人注意到。
徐万里猫着腰在芦苇杂草里走,眼睛盯着前?方路上的婷姐。
芦苇蒲草还有一种尖尖的,叶子特别锋利的植物,徐万里只顾跟上,眼睛看上面,脸上,额头上,脖子,手面凡是露出皮肤的地?方都刺刺痒痒的,甚至有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眼神极其专注,似乎根本没感受到这些。
忽的,他脚步停下,腰身忍不住往下压,头歪歪抬起,只看到前?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黑衣像个打手一样站着,另一个似乎穿着一个喇叭裤,上身看不清什?么?颜色衬衫,那个人个头不高,又瘦巴。衬衣松垮的套在身上,像是从其他处借人的衣服。
那人凑近,婷姐背着手连连往后退,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胡玉婷背后的手死死抓着刀柄,眼角余光扫视前?后,发现?路上没有一个人,她心?跳渐渐急速,看着眼前?憎恨无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