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问你这个，”汤郁宁垂眼看着他，“我是问你，那些旧伤，疼吗？”
&esp;&esp;纪珩道：“不疼，很早就不疼了，当时也不疼的。”
&esp;&esp;他努力扯出一个笑来，给汤郁宁看，不过真的太久没有笑过了，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esp;&esp;周围似乎安静了很久、很久。
&esp;&esp;最后，汤郁宁道：“别笑了。”
&esp;&esp;微微一顿，他说：“笑得很丑。”
&esp;&esp;纪珩就像是当初缺了门牙被汤郁宁看到一样，立刻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垂下眼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esp;&esp;汤郁宁刚想开口说什么。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光灯掠过，汤郁宁几乎是下意识，飞快地抬起手遮住了纪珩的眼睛和大半张脸。
&esp;&esp;等反应过来是相机的闪光灯后。
&esp;&esp;汤郁宁转过脸去，望着闪光灯的方向，眼底一片冰凉。
&esp;&esp;第13章 离开
&esp;&esp;这天晚上，纪珩被允许在汤郁宁的床上睡觉了。
&esp;&esp;不过纪珩睡不着。
&esp;&esp;他只要感觉汤郁宁躺在自己身边就难以入睡。
&esp;&esp;小时候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可那个时候，他和汤郁宁都还那么小，他因为汤郁宁不舒服才大着胆子爬上汤郁宁的床，给汤郁宁揉揉心口，等汤郁宁舒服了睡着了，他也就窝在汤郁宁的身边睡着了。
&esp;&esp;都是半大的孩子，何况那个时候的汤郁宁还没有那么……那么讨厌他。
&esp;&esp;之后他们也相依着睡过好多日子。
&esp;&esp;纪珩睡相不好，经常醒来的时候四仰八叉地躺在汤郁宁的床上，头可能压在汤郁宁的手臂上，或者他的肩上，甚至有可能是腿上。
&esp;&esp;不过汤郁宁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esp;&esp;但是现在……
&esp;&esp;纪珩宁愿一晚上不睡，也不想经历第二天醒来自己四仰八叉的样子。
&esp;&esp;毕竟那个时候年纪小，又……恃宠而骄，自然而然不会害怕。
&esp;&esp;虽然汤郁宁也没有怎么宠着他。
&esp;&esp;但对于纪珩来说，只要汤郁宁不说他，那就是宠着了。
&esp;&esp;所以和现在如何相比。
&esp;&esp;纪珩僵硬地躺在那儿躺了一晚上，不敢睡着，但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还是扛不住困意，眼一闭，就睡着了。
&esp;&esp;……
&esp;&esp;汤郁宁醒来的时候，先是觉得有些头疼。
&esp;&esp;昨晚熬夜又抽烟，不舒服的身体总是会很快来找他算账。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近在咫尺的，纪珩的眉眼。
&esp;&esp;汤郁宁的身子微微一顿。
&esp;&esp;纪珩睡着了竟然难得的乖，没有乱动乱踢被子，他就这么蜷缩着侧躺在汤郁宁的身边，眼睫耷拉下来，乌黑又浓密，眼角的那颗泪痣小巧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