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入目处,全是墓碑,密密麻麻,在浓雾中,瞧着很是吓人的数量,大致目测,怕是有数千个,她一下子傻了眼。
原来昆仑的禁地,是一座墓冢吗?
她想掉头就走,但一个新墓碑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正是墨如烟。墓碑上,篆刻了她寥寥几语的生平。
墨师叔的死,怎么说也与她有关,她走过去,对着新墓碑行了一礼。
墓碑安安静静。
她行完一礼后,就准备离开,忽然,墓冢内刮起了风,一团团丝状的风将她缠住,她当即就想跑,但发现,这丝丝状状的风看起来绵软没什么劲力,但偏偏却缠得紧,让她走不了。
她用力挣脱,发现没用,不止挣脱不开,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紧,像是裹粽子一般,将她紧紧裹住。
江离声脑中嗡嗡直响,这才害怕起来,完了,她又闯祸了。
刚到昆仑第一日,她就又闯祸了,而且,这祸还是在戚白成照看的禁地闯的祸。
一日前,师父才与他打了一场嘴架,差点儿动了手,如今若是发现她跑来了禁地,且还来昆仑一众仙逝的祖宗墓碑前作乱,岂能饶过她?那她师父的面子,岂不是也得被他摔在地上使劲儿踩?毕竟,没理的人是她,他师父那高傲的头颅估计也得重新低下去。
这么多年,因为她,他师父给人赔礼道歉多少次?如今好不容易挺直了身板呢。
况且,叨扰人家仙逝的祖宗们,这不得被送去万年无望崖?
她不想被戚白成发现,脑子快速运转着想办法,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她常用的画阵,“破”字阵在她指下,一笔笔成阵,在阵即将快成时,一缕十分厉害的风丝,飘过来,将她的即成的一笔斩断。
她心下大急,又重新画阵,一笔又一笔,但同样,也在快成阵时,被斩断。
她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阵,她心里更急,换成符,拿着符刚要扔出去,想到她这些符都是攻击类破坏的符,一旦扔出去,必炸开,她的确能自救没错,但岂不是把人家仙逝的祖宗们的墓都被炸了?那比她被戚白成发现的罪过还要大吧?
尤其还有墨师叔新安葬的墓。
她觉得不能用,又将符塞回了储物戒。
这么一犹豫,她的手脚也已被风丝缠住,她咬牙趁着还没缠死,抽出师父送给她的仙品剑,挥出一剑,这仙品剑果然管用,瞬间将风丝斩断些,她赶紧要走,但风丝又快速地缠了上来,她只能不停挥剑。
一剑又一剑,一剑又一剑,每当她斩断了后,那些风丝又凝聚上来,将她缠住。她挥剑快,风丝更快。
她挥了上千剑后,发现,她根本走不了。
鬼地方
江离声想给卫轻蓝传讯,刚拿出传讯牌,风丝便纠缠而来,紧紧缠住她的手,她只能放弃,重新挥剑。
她的剑术学了个乱七八糟,挥剑更是挥了个乱七八糟。
那些风丝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样,遇到她剑回来,立马后退,等她要走,又立马缠上来。
江离声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但她又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拿出那些符,炸了这个地方。
真炸了人家仙逝的祖宗们的墓碑,她跟卫师兄的缘分怕是也走到头了。卫师兄再如何护着她,也抵不住她闯这么大的祸啊,岂不是牵累他也要被千夫所指?
她只能拼命想着师父教给她的剑术,想不起来,又想卫师兄交给她的那套入门昆仑剑术,好在当初她跟卫师兄学的还算认真,卫师兄交给她的昆仑剑术比师父交给她的剑术简单,她依稀能记得几招,便用这依稀记得的几招来对付这些风丝。
果然管用,风丝一时被她连贯的几招打退,她拔腿就跑,但还是很快就被缠住,且一道风丝用力地将她勾了回去。
江离声都要哭了,这什么鬼地方啊。
呃,仙逝的祖宗们,死后没成仙成神,这算起来也的确是鬼住的地方。
她只能重新挥剑,跟它们纠缠起来。
好在她手里拿的是仙品剑,是师父给她特意搜寻的仙品剑,哪怕她学的连个半吊子也算不上,但依旧能仗着这把剑,斩断这些风丝。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走不掉,但因为不停挥舞着剑,这些风丝也奈何不了她。
忽然,戚白成大喝一声,冲这个方向而来,“什么人?”
江离声惊吓,立即收了剑,安静地站好。心想,完蛋了,完蛋了,她被发现了。
那些纠缠她的风丝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倏地都撤了回去。
江离声没了束缚,抬脚就跑。
那一道极有韧劲,极粗的风丝却是不怕,勾住她,将她整个人勾着带到了一处墓碑后,压着她蹲在了地上。
江离声:“……”
戚白成声音落,人也至,来到这片墓冢前。
江离声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缠住她的那丝极有韧劲的风丝也安安静静,纹丝不动。
早先这里回旋的,缠绕的丝丝缕缕的风丝,全部都消失不见,安安静静,无一丝风丝,也无一丝声响。
戚白成奇怪地蹙起眉头,四下打量,没有,难道是他错了?刚刚他明明感觉到,这一处墓冢灵力波动的厉害。
他围绕着墓冢走了一遭,什么也没看到。
没人,没风。但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他站在原地,没离开,目光依旧一寸寸搜寻。
江离声见戚白成的眼神扫了她这处一次又一次,但偏偏没发现她,她心里既庆幸又失望,庆幸的是没发现最好,也不至于将这件事情闹大,失望的是他没发现她,她就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