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个办法半点用处都没有,想起周末外公给他带回来的沙包,苏愿干脆起身跑到院子里,木搭的长廊上挂着一个白胖的沙袋,苏愿也没想起戴个手套什么的,站在它面前挥拳就是一顿乱揍。
结果毫无章法的打发就是把自己累得够呛,好在也成功止住了脑中无休止的联想。
当苏愿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捧起一捧清水洗脸时,他那个许久不曾联系他的妈妈终于想起给他打电话。
“喂?是圆圆吗?”
苏愿听着比起从前,温柔不少的女声,感到非常的陌生,半晌,才抿着唇,应道:“嗯,我是。”
“我是妈妈啊,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吧?”
苏愿点点头,想起对面的人看不到,刚想说话,就听到话筒对面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然后本在跟他通话的女人赶紧去安抚小孩,通话便只余下不甚清晰的吵杂声。
苏愿默默闭上嘴,好几次告诉自己要挂了电话,手却还是执拗地举着。
直到五六分钟后女人将孩子哄睡,想起她给大儿子打了电话,才重新将电话拿起。
“圆圆,还在吗?”
苏愿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声“嗯”了一下。
“妈妈有事要忙了,寒假妈妈让你林叔叔去接你啊,先这样,挂了……嘟嘟嘟嘟……”
苏愿听着那头传来的挂线音,想起自己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音节,心情逐渐低落到谷底。
既然不想跟他联系,又何必让他寒假过去呢,各自过各自的不是挺好。
被讹
小时候,大人的世界他弄不懂,如今,他即将满十八岁,依旧看不懂他的父母,既然不爱他,当初何必要将他生下来。
苏愿记忆中,他的爸爸永远在出差,他的妈妈也永远忙于她所谓的事业,留给他的时间,每个月不过只有一天,哪怕是那一天,两人也总会因为各种事宜走开,最终,只有空荡的房子和连声安慰他的保姆还在。
只是他上初中后,对他很好的保姆陈姨因为摔伤腿骨折,辞职回老家养伤去了,这之后,他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刚开始到外公外婆身边的那一周,苏愿几乎没开口讲过话,还是两位老人家异常耐心的引导下,苏愿才逐渐敞开心扉。
然而,那也仅限于日常的交流能够勉强维持,只要一谈及父母,苏愿就会闭口不谈。
仿佛这是一个绝对的禁忌,不能触及。
本就糟糕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变得更加雪上加霜,苏愿翻来覆去到半夜,也没能睡着。
他今晚没有等到秦西铮给他发的消息,心里始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