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如雷,一声声的“砰砰砰”在这静谧的山道很是明显,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连神经末梢都被刺激的微微发麻。
看着几个人的尸体,徐安黢黑的眼底有一抹复杂意味。
这边一直听到那边动静的陆甜发现突然没有了声音,她紧张的捏紧抓着的裙摆,额间已经出了层层密汗,她的手都在哆嗦,不知道。
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她想出去,可是她怕,她怕万一
想到那种可能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揪住,紧紧的捏成了一团,痛的她钻心刺骨。
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她想偷偷探出去时,山坡外面传来了动静,陆甜激动的站起来,蹲的太久她的腿已经麻木,如万根针刺的麻意席卷而来,可是她顾不上。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徐安!”
徐安腿上也受了伤,他没办法奔向自已的小妻子,见状赶紧喊:“别急甜儿,别急!”
陆甜跌倒了又爬起来,她的腿不仅有遍布的麻意,还有恐惧带来的酸软,她基本走两步就会跌下去,可是她很快又爬了起来。
她朝着那个男人奔过去。
她朝着那个长身而立也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奔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到了她的相公面前,陆甜顾不得自已被摔了无数次的膝盖,看着徐安身上浸湿的血迹泪水喷涌出来。
“那里受伤了?都有哪里受伤了!”
陆甜哽咽,她甚至不敢碰他,就怕碰痛了他的伤口。
徐安挺直的身形这会儿也有点不稳,他因为失血嘴唇有些煞白,一只手在身上把血迹擦干了后才摸向小妻子的脸:“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陆甜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么多的血得有多痛,他不说,她就自已拉着徐安看。
她小心翼翼的仔细看,看到了两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没忍住又捂着嘴哭了出来,她快心疼死了,上次打老虎受的伤才过了多久啊!
到了这一刻,早知道她宁愿不要这卖了马车的钱了!
快心疼死她了!
“别哭。” 她心疼自已,徐安也心疼她,他摸着陆甜的脸:“别哭了甜儿。” 哭的他的心脏都开始痛了。
陆甜扶着他朝马车走,她小心又小心的帮他把衣裳脱了下来,拿了一件干净的贴身软一些的料子出来给徐安擦伤口的血迹。
她的手在抖,她怎么也抑制不住,她怕颤抖的手弄疼了他,陆甜咬着唇,心里焦急。
不察觉间她的唇又被她咬出来了血珠子,徐安握住她颤抖的手:“甜儿,别急,别急,慢慢来。”他把她紧咬的唇按开:“别咬了好不好?”
陆甜眼睛都哭肿了,她看着徐安:“怎么办?怎么办,她一直抖,一直抖,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
徐安忍着痛把她拥进怀里,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甜儿,已经没事了,别怕,别怕,我也没事,没事了。”
陆甜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很贪念徐安宽阔温暖的怀抱,但她还要加紧为他处理伤口,她抓着衣袖狠狠的擦了擦自已的眼泪,强逼着自已稳下心神。
她暗自紧紧的握了个拳,直到指甲都深深的嵌进肉里,痛意让她手上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
终于把他的伤口都清理好,陆甜拿出药给他上,还好徐安因为打猎的原因身上时常都备着药。
她小心的一点点给他撒上去,看到他被疼的眉头蹙了一下都特别紧张:“弄疼你了是不是?” 她赶紧低头朝着伤口吹了几下。
不知为什么,她只是吹了几下而已,竟真有神奇的效果,徐安感觉火辣辣的疼真的下去了不少,他勾了一丝笑:“你多给我吹吹,你给我吹了后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陆甜根本顾不得多想,只想减轻他的痛苦,闻言又低头朝他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吹,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她做什么都愿意。
徐安脸色有些泛白,看到这样的陆甜也忍不住勾了丝笑,伤口的痛意被她吹了后变成了丝丝勾人的痒,他喉间滚动摸了摸垂眸专心给他处理伤口的陆甜侧脸。
等终于给他大概包好了之后,陆甜重新取了套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徐安,你休息,我来赶马车,我们赶紧去云青县好不好?” 她有些着急,她怕她没有处理好他的伤口,导致恶化,她要赶紧带他去找大夫。
上好药后徐安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听到陆甜的话他摇头:“不行,在等等,甜儿,你在这等着我,我要去处理下那三个人的尸体。” 他说着就捂着手臂准备下马车。
陆甜拦住他:“要,要怎么处理?你还受着伤呢!”
徐安:“我去找个适合挖坑的地方,把他们埋了。” 至少不能放着,虽说他们卖了马车回清水县时就不用走这条路了,但他不想节外生枝。
“挖,挖坑埋?”陆甜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不行,你还受着伤呢,你不能挖!”
徐安忍着痛起身:“甜儿,必须得埋了,不然尸体就这么放着终是祸端。”
“我去。” 陆甜不让他起来,她咬着牙坚定道:“我去!”
“不行!” 徐安不可能让她去,那三个人的死状凄惨,到死都没闭上眼睛,他甚至不想让他的甜儿看到那三人死后的样子。
他拉住陆甜的手:“甜儿,你听我说,你不可以去,你会害怕的,而且你弄不动他们的,你别去,就在这等我好不好?”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行,她为什么不行!
陆甜摇头,眸子中坚定:“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