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眠心情下坠,所以, 她和她的感情, 是穆以舟最大的阴影……
“对不起阿舟, 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都是我的错。”
孟心眠泪如雨下,泪滴汇在下颌, 一颗颗掉在穆以舟潮热的脸上。
她慌张地用拇指抹干穆以舟的脸颊,手无足措地喃喃:“我们不管那些事了, 只要你好好的,你觉得怎样生活最舒服就按最舒服的来,我都听你的。”
穆以舟意识虚弱,眼底流露出眷恋,但连动一动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无力地看着她。
救护车最快也要十多分钟才能赶来,孟心眠懂点急救知识,依照穆以舟的症状看来不是哮喘。
她之前没有任何不适,体检也没有疾病,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也许存在的人格障碍倾向。
孟心眠记得梁舞提过的负面生理反应里有过度呼吸症候群,病急乱投医,学着医院公众号上教的方法,找来一隻干净的纸袋,拢住穆以舟的口鼻,留出一条小缝,搀扶她:“阿舟,别怕,我陪着你。”
“可能是过度呼吸,在袋子里面换气,很快就好起来了。”
穆以舟每一次喘息都像一把小刀,从孟心眠的心尖剐下一小片生肉。
她才醒悟,穆以舟这样潮红的脸、急促的呼吸,以前在床上也见过,原来根本不是情潮后的激动,而是硬生生抗下的窒息。
她的每一次欢爱、缠绵,都是切割她的利剑。
孟心眠大脑空白,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三个月来,一百多天,她自以为是地付出和追求到底都在犯什么蠢?她似乎,根本没有资格谈爱。
“阿舟,阿舟,阿舟。”
孟心眠不断调整纸袋,害怕拢得紧了,不透气,又怕拢得太松,二氧化碳浓度不够,达不到效果。
“你看。”她轻柔地揽着穆以舟的肩膀,用空的那隻手扣住她的五指,沉沉呢喃,“我们握紧了。”
“阿舟,再也不用等了。”
“再也不会一个人了。”
穆以舟偎在她温热的怀里,睫毛颤动,急喘在纸袋里渐渐缓解。
即使使不上力气,她也拚命地弯曲手指,想要和她扣紧。
模糊的意识里,穆以舟遥远的记忆亮起冷雾里的路灯。
她看见十几岁的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酒庄大门口遥望。
望啊望。
空旷的道路上什么也没有。
她固执地向前走,雾里伸出温暖的手,拉着她穿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