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内心有些忐忑,她看向逐,正好与逐的目光相触。
“神女大人,谢谢您。”
“不用谢…”
姗姗在逐感激的目光下逐渐放心,她抿了抿唇,踮起脚,在逐耳边耳语:“快跑吧。”
“跑?”逐的笑容消失了。
姗姗拽住她的胳膊,语速极快:“快跑,不要参加新月祭。”
“神女大人,我是祭品!”
“你不能成为祭品!”
逐用另一隻手按住姗姗的肩膀,她双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因为我只顾自己的姐姐,不够虔诚,没有通过您的考验吗?”
“什么考验?不是啊,根本没有人该做祭品!”
逐听不懂,她委屈地摇摇头:“神女大人,这是我唯一的意义了。”
姗姗焦急地摇晃她的胳膊:“如果我说,我希望你逃走呢?你下午说过,你和姐姐从小就在山里生活,可以活下去的吧?!”
逐蹲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如果您命令我,我会逃亡,但我恐怕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啊。”
她再抬起头时,眼睛甚至失去了焦距:“我、我为什么还要吃东西呢…好痛苦…”
惊悚的感觉攥住了姗姗的心臟,她明白了。
祭司根本没有治愈这孩子,逐异乎寻常的活力是一种回光返照啊——是一个人,猛烈燃烧最后的精神与灵魂。
正是【成为新月祭的祭品】这一虚假、血腥的目标,给予了逐一个足够短暂的、活下去的巨大动力。
姗姗松开逐的手腕,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颈,仿佛短刀正在切割动脉。
如果不能给予逐一个更有力、更吸引她的目标,就算强迫她逃走,也只是让她死在绝望中而已。
所以要放弃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就因为逐是自愿的,就能把她当成祭品吗绝无可能。
【冷静,冷静…要想出,想出解决的办法。】
强烈的保护欲占据上风,姗姗逼迫自己站直身体,她控制住想哭的情绪:“逐,你并非没有通过我的考验。”
逐立刻抬起头,眼中的光点又一次闪烁起来。
“神女大人,您没有取消我参与献祭的资格?”
“……”姗姗不置可否地转过身,走向熄灭的火堆:“新月祭之前,我有很多事需要你做。先安顿好你的姐姐吧。”
“是!”
逐欢愉地应和,捧起一捧骨灰撒入河流。姗姗也捧起一小捧,撒入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