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刚刚就是从那来的,你做得很好。”姗姗闭上眼睛,一步跨入房门:“你们的成果很惊人,羽族的效率没有这么快。”
“那是因为您很仁慈。”
这句恭维听在耳里近乎讽刺,姗姗只能在心里叹息:仁慈吗?那是现代教育赋予了她平等与尊重的习惯。
她无法挥舞皮鞭,或者伪造出不存在的神谕,强迫其他人像奴隶一样一天到晚工作,喝着稀粥,挖掘超过十二小时。
之前她特意先去看了地道施工的成果,没想到远超预期。
和羽族为了河道搁置的地道不同,祭司城邦的人一刻不敢懈怠——他们用上了她建议的轮班製,但每次休息的间隙都很短。
只有深夜有一次较长的休息,其他时候都得干重体力活。
人怎么会不出事?里面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奴隶和没当上奴隶的流民,他们为了一口饭食随时可能猝死!
然而效果也是显着的,祭司足足开挖出两条相对安全的地下洞穴,这些洞穴的洞口在地势很高的地方,内部又是山体,暂时不至于被雨水灌入。
本来也不是防洪用的,而是为了应对洪水之后的极端天气。幻境中的太阳让她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祭司,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愚蠢?我明知这场大雨有蹊跷,还敢让大家每天睡足7小时。”她将盒子取出,重重地放到桌上。
祭司一眼也没有扫向盒子,只是微笑:“您有过人的智慧,”
顾左右而言他啊…姗姗轻轻摇头:“其实我也知道,事急从权。”
“您在讚同我的做法?”他几乎从不在意对方真正的看法,只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好,但是此刻,他忽然很希望眼前的女孩讚同他。
她的【价值】远超过一般人,甚至超过他,因而足以【平等】。如果是她,应该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死都不会讚同的。”姗姗的手指扣动盒子,怎么也无法拉开:“我一直认为,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你不这么觉得吧。”
祭司笑而不语,这样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她不会认同他,就像他不会认同有比存续更重要的事一样。
和祭司合作的日子里,姗姗总能感受到这个人近乎强迫症的、对群体而不是个体的关注。
如果要从历史长河中找出一个他最可能喜欢的制度,多半是封建制度。她觉得他很落后,可他却已走在时代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