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有人吗?我在这里!”
“救命啊!”
“救……”
这声音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戛然而止。
因为伴随着这脚步声一起出现在他的视线的,是那张他见了就止不住浑身发抖的脸。
男人一身黑衣,从台阶处一点点走下来。
皮鞋踏在地板上,在地下室引起空荡荡的回响。
每一下,都像是踩进了他的心里……
比鬼更可怕的人,居然还有怕鬼的时候?
曹嘉运这辈子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就多得怎么也洗不干净,可这样的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来袭来的压力和周围随之变冷的气压。
“爷,求您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人,否则我不会不长眼的。”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有人费心费力地“伺候”他。
被铁链像狗一样拴着失去自由的他,还要默默忍受着各种各样的铁具在他身上划开的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他从挥刀人变成阶下囚,原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疼痛被一点点复刻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每一次都疼得撕心裂肺,疼得想去死。
可在这里连死都是奢望。
他们不让他死,每次他感觉全身的血要被流尽枯竭的时候,总有人送来热饭热菜、美食佳肴,让他不舍得去死,让他还心存庆幸。
甚至那些人会将他身上的伤口用昂贵的药物涂抹,使其快速恢复。
只是恢复了以后,便又是一阵毒打,打得他新旧伤交替,哀嚎声不断。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一切的主使,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此刻,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鬼冰冷地睨着他,像是在看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你用皮带抽向她,等于抽在我的心上,如果对你的惩罚还不足以让我感觉到快意,那你该一直在这里救赎。”
曹嘉运愣住,睁大了瞳孔死死地望着顾肆寒,“快意?”
快意……
下一秒,曹嘉运像是疯癫了似的,用右手捡起一旁的石砖,重重地砸向自己的左手,砸得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这样的疼痛换做常人来承受,早就痛得近乎晕厥。
可曹嘉运不然,他不仅没有皱眉,甚至脸上还扬着一抹期待的喜色。
“爷,这样满意了吗?如果还不行,我的腿也可以不要,只要您放了我。”
于他而言,待在这里,早已成了一件比断手断脚还要痛苦的事情。
唐卓走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石砖踢到一边去。
他左右观望着这阴气森森的建筑,“还是曹总你这古堡建得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些惨死的女孩,飘在这上方的魂魄?”
这一句话,直接将曹嘉运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面露惶恐,四处张望,“哪里有魂魄?不会的,这里不会有那些东西的!”
“真是可笑,比鬼更可怕的人,居然还有怕鬼的时候?”唐卓捧腹大笑。
曹嘉运强压住心底的恐惧,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顾肆寒,“爷,你放了我,我一把火烧了这里,改过自新。”
顾肆寒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改过自新?又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改过自新的。”
他拿出那根早就被打掉了所有针刺的皮带,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就缠住了曹嘉运的脖子,单手就勒得他不能呼吸。
曹嘉运反抗了几秒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个时候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这也是一种放过。
窒息的压迫让他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永久地闭上双眼时,那股力道带着他狠狠地栽进一锅八十度的热水里。
那些还没结痂的伤口在碰到热水的瞬间,就像是起了某种化学反应,疼痛直窜脑门,带着濒死的灵魂一起活过来。
杀猪一样的哀嚎声惨烈地响起。
顾肆寒面无表情地扔了皮带,默默看了一眼泡在热水中疼晕过去的人,寡淡地说了一句:
“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下一次,依旧这么玩他。”
“是。”唐卓讪讪地点了点头。
“下一个,王秋香。”
“肆爷,您跟我来。”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顺着蜿蜒的台阶走出来,走向一楼尽头的那间屋子里。
王秋香被困住了,但丝毫不影响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