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沈家跟裴家关系好得不得了,裴南湛的父亲裴宗盛跟沈柔的父亲沈万豪是结拜兄弟,两人一气呵成愉快地定下这娃娃亲。
裴家世代是学医的,早些年学医的稀罕,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
裴父是京都第一医院的院长,裴母是医科大的专家级老教授。
后来裴宗盛年纪不大就患了帕金森,退位让贤,离开京都第一医院,在家修养,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裴家的衰落也是从这时开始的。
裴母为裴宗盛的病情操心过度,也早早就从京都医大退休,裴家的其他几个旁支也都是不成器的家伙。
一代医学世家,就这样淡出了京都上层圈子。
而沈万豪的海运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囤积的金钱不少,再又常年跟京都的几个大型贸易集团打交道,眼界慢慢地就高了。
后来没多久,在沈万豪的生日宴上,裴南湛跟一个陌生女子在酒店床上翻云覆雨的事情被当场抓包。
丑闻闹得人尽皆知。
裴家脸上无光,主动退婚,裴南湛迫于舆论压力取了那个陌生女人。
可即便如此,裴南湛仍然喜欢着沈柔,那埋藏在心里日思夜想的白月光,占据了他整个少年期。
那个时候沈柔总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爱慕和悸动,就像很多男生向她投来的目光一样……
所以她不敢相信,裴南湛会变心?
彼时裴南湛已经将手机从她面前拿过来,凝神接听。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裴南湛直接放下筷子起身,行色匆忙。
“南湛,你要去哪里?”
“有个病人出了点问题。”
“什么病人能让你连饭都不吃也要去看?”沈柔眼神勾人地望着他,“南湛你先吃完饭再去好不好?”
“不行,你先吃吧,我走了。”
“南湛,你就一定要去吗?”沈柔拍着桌子站起来。
裴南湛回过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嗯,我一定得去。”
上次范家那件事他有愧于顾肆寒和叶南倾,说什么也得保证叶南倾的腿完全康复,还了这个人情。
他不犹豫,大步流星地离开。
听着外面汽车引擎启动以后扬长而去的声音,沈柔气地将桌上的碗筷挥了一地,原本温柔乞求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鸷。
“哪怕是我沈柔不要的男人也不可能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拱手让人,叶南倾,你这个瘸子女人,跟我抢男人?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
叶南倾腿伤痊愈回到学校这天,班上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说叶南倾保送京大的研究生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倾姐这一次参加华国财富杯竞赛,一战成名,连京大的学霸都甘拜下风,京大想收倾姐做研究生也不奇怪。”
“可是进京大哪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以倾姐的实力那就另说了,何况倾姐以前的高考成绩进京大绰绰有余,又不是属于后天型的选手,京大的老师不都喜欢这样有天赋的学生吗?破例收了倾姐也能说得过去。”
“……”
原本低着头看往年的时装秀现场录屏的叶安雅忍不住抬起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句:
“全国都知道,要想保送京大的研究生有两个条件,不仅要在财富杯上得冠,还得在国际金融四大期刊上发表论文才行。所以你们所说的叶南倾被保送的事情存在的几率几乎为零。”
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低头看手机,心中的不甘在疯狂作祟。
这一次考试她勉强获得了省三等奖。
如果没有叶南倾那逆天的成绩,她毫无疑问是云城大二参赛组成绩最好的。
可是事实是,人们永远只记得第一的名字,不会记得第二是谁……
想到这里,叶安雅扫了一眼身旁许久都空着的座位,萌生出在叶南倾的座椅上放满隐形图钉扎死她的冲动。
正这么想的时候,随着周围的议论声渐小,身边落下一道阴影。
随之而来是淡淡的药香味。
叶安雅猛地扭头盯着叶南倾。
叶南倾恰好也对上她的视线,幽幽地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模特界的新星吗?”
叶安雅:“……”
叶南倾若无其事地放下背包,淡定地拿出保温杯放在桌上。
那天她无意中看到公司的模特名单里面有叶安雅的名字,半信半疑地拿去问了江蔚。
没想到江蔚对叶安雅印象非常深刻,跟她讲了一下那天叶安雅那天去找他签约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