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懵懵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镜子里面反映出来的她身上的痕迹,足以解释她为什么十点多才醒。
她怀疑顾肆寒昨天多少还是带了点脾气的,才这样折腾她。
洗漱完以后,她不意外地接到了申世煜的电话。
这一次,她看到熟悉的号码,瞥了一眼门口,关上门,然后躲到卫生间里去接。
对面传来申世煜愤怒的声音:
“好啊你个叶南倾,你终究还是鸽了我,我到艾尔丁沙堡了,你人呢?你终究还是不要我这个申老师了吗?”
叶南倾很小声地说:“不好意思,起晚了,我现在就过去的。”
“你那么小声干嘛?在做贼吗?”
叶南倾捂着嘴,声音更小了,但是语气却是急的,“我就是在做贼啊!”
申世煜也不再追问什么,催促她,“你快点的,大家都等着你呢!”
“你告诉她们不必等着我,我都已经跟这群参加夏令营的学生相处一起相处好多天了,没必要对我抱有什么幻想。”
“我信你个鬼,你昨天跟我说你在艾尔丁沙堡的时候我就该怀疑你的,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这里来。”
叶南倾懒得解释,直接说会立刻赶过去就挂了电话。
她缓了一口气,拉开卫生间的门。
眼前忽然出现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顾肆寒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跟前,目光先是落在她手捧着的手机上,然后又从她的脸上扫过。
“倾倾,你跟谁打电话需要这样背着我?”
叶南倾:“……”
夜老师来了
“是夏令营那边的人打来的。”叶南倾立马把手机揣进兜里,“问我今天还去不去。”
顾肆寒斜靠在墙角,一双眼看透了她似的。
两人对视不到几秒,叶南倾就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她就是怕啊。
顾肆寒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然后朝着她探出手来。
叶南倾眼神闪了一下,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顾肆寒被她寒蝉若噤的样子逗笑了,“怎么?以为我要动手打你?”
他找到她的手牵住,将她从卫生间带出来,笑了一下,“我怎么舍得碰你?倾倾,对于你,哪怕是谎话,我也照单全收的。”
她还愿意编借口来骗他,就说明对他还不算敷衍了。
叶南倾身子僵了一下,被他牵着的手不自觉抓紧。
这句话,和上一世顾肆寒口中说过的一模一样。
他这么厉害,总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可她曾经在他面前满嘴谎话……
恐怕她那点演技,早就拙劣得像个小丑了吧?
那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任着她撒谎,甚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陪她玩,迁就她,又在夜里将积郁的情绪化作热烈疯狂的吻惩罚她。
“带你下去吃早饭,让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燕麦粥和雪花酥。”他又搂住她的腰,声音带了点哄人时候的温柔。
——
今天对所有参加此次夏令营的人来说,都是值得期待的日子。
因为根据计划安排,今天夜菲会来这里,亲临现场讲话,然后在后面的两天作为她们的指导老师亲自授课。
夜菲是无数钢琴学者心中的偶像不说,更别提听夜老师授课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但是此刻,一群人在讲座室内等待了好久,依旧没能等来夜菲的影子。
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在李总耳边说了什么之后,李总就拿起话筒,很抱歉地对大家说: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夜老师的车在路上堵了,大约还需要大家等待一个小时。”
话音落地,现场倒没有人表现得不耐烦或者不满,反而更安静了。
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走进来另一个西装革履的年约三十岁的男人。
男人个子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一举一动都很绅士,颇有一副西方钢琴家的气质。
李总主动介绍起来,“这位是申总,也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能请夜菲来跟大家交流的这个机会,也是申总为我们争取来的。”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