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牵住我的手
一旁目睹一切的叶安雅再度忍不住发出快意的笑声。
她都听到那两个男人说的话了。
bsa组织的人要立刻处死叶南倾……
这比之前的设想要更让人惊喜!
而面色苍白的程方奕,望着叶南倾被带走的方向,痛苦地跪在地上,捂着心脏痛哭,“对不起,倾倾,是我对不起你。”
他不想这样的。
此刻他多想去阻止那两个人,让他们不要带走她。
可他脚底下像灌了铅,又或者说,他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迈出这一步。
被带至车前,叶南倾始终收不起眼底的泪意,泪水越流越汹涌。
脑子里关于亲生父母的模糊的记忆明明离她很近,但她怎么都抓不到,期待落空的失望将她压弯了腰。
她的脑袋无意撞到冰冷坚硬的车门的那一刻,才如梦初醒!
面临死亡的事实让她浑身发凉。
她看着那扇黑色的车门打开,仿佛看见一只在她面前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是暗无天日。
她竭力地往后退,竭力地挣脱,可徒劳无功,就好像在梦里无论怎么拼命迈开步子都跑不起来。
就好像那个时候亲眼看见顾肆寒死在她面前却无能为力,这种莫大的无助席卷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多可笑。
她大抵是真的蠢,才会让故事又回到开头的样子。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她永远都对不起那个人,对不起他的爱。
车门彻底打开。
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
叶南倾仿佛看见那只手上沾染的鲜血,眼底闪现强烈的抗拒,“不!不要!”
一道温润沉静的嗓音打破包裹着她的刺骨冷意从里面传来:
“倾倾,别怕,是我。”
“来,牵住我的手。”
叶南倾的视线晃了晃。
她才终于看清楚那只向她伸来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往上一点的腕骨精瘦而有力,上面还戴着她上课时候偷偷编的好运绳。
叶南倾目光怔然,能感觉到脸颊上的泪在一点点风干。
她抓住了那只手。
随即被一股稳重的力道带进了车内,然后又顺势被带进了男人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对上一张棱角分明却风尘仆仆的脸,鼻子一酸,泪水突然涌出来,盈满了眼眶。
此时,车门关上,车子启动,将荒野中那一群人影甩在身后。
叶南倾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嘴唇翕动,“肆寒……”
顾肆寒轻轻打断她,“我会护你周全,我说过的。”
叶南倾眼眶又是一热,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泪怎么都止不住。
顾肆寒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沉声道:“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从生到死。”
叶南倾吸了吸鼻子,主动将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说话还带着哭声,一字一句道:“我对不起你,我总是对不起你。”
她差点又死了,差点丢下他一个人。
顾肆寒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油然生出一种把怀中的人融入血骨里的冲动。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顾肆寒的声音陡然哑得不像话,艰涩开口道,“我看你在外面哭成那样,像是被掏空了心脏。”
他没下车,却心知肚明叶南倾是因为听到了什么才哭得撕心裂肺。
叶南倾想起那人说的那句“苏深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身体再次紧绷,心脏一滞。
“倾倾,事实不是这样的。”顾肆寒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连忙解释,“这不是真的。”
叶南倾陡然将脸从他怀里移出来,目光灼灼,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肆寒愧疚地看着她,“薄怗那个人很多疑,远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我传假令让他放人,这件事他不可能不怀疑。”
所以在来的路上他想了一路,最后决定,如果薄怗怀疑了,就以苏深死了这件事为幌子夺眼球。
这个理由足够让薄怗震惊,也足够合理,薄怗没有怀疑的理由。
对上叶南倾不解的目光,顾肆寒声音放轻道:“当然,我也可以直接把你从她手里抢过来,但是以薄怗的性子,哪怕拿你的尸体给组织一个交代,也不会允许这个任务失败!”
所以这件事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他承受不起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