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来得及拉住那个男人,就看见另一道飞速奔来的身影被男人撞得从栏杆上翻下来摔在台下。
顾肆寒率先着地,后脑勺重重砸在地面上。
而那个男人也掉下来,一把八十斤的身体直接砸在了顾肆寒的身上,给顾肆寒带来了难以承受的二次伤害。
周围的观众吓得跳的跳,叫的叫。
叶南倾脸色惨白,她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仓皇失措地大喊:“肆寒!”
她用力跑过去,从台上往下看,满目担忧。
而那个借着顾肆寒作为肉垫得以安然无恙的壮汉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大骂:“浑蛋!坏我好事!”
骂完,他抬眼看见叶南倾,眼神竟然再次变得痴迷和癫狂,又试图翻越栏杆去抓叶南倾。
“南倾小姐,小心!”
伤口在我身上总比在你身上要好
最先赶过来的唐毅将叶南倾往后拉了一把。
唐毅望向那个男人,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极其凶狠的光,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翻越过去的时候横腿一扫,脚尖踢到男人的脑门,将其踹开。
他平稳落地以后又攥紧男人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摁着往座椅上狠狠砸了几下直到见血。
其他保安这才回过神来帮着将那个男人压制住。
顾肆寒还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大脑像是裂开一样,四分五裂的疼。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和震荡感冲击着他的神经,像是被海浪拍打的一叶浮萍,晃晃荡荡。
周围所有的声音,以及视线内所见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他听得到周围一片嘈杂,却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间,有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少女含泪的声音带着铺天盖地的悲恸迎面而来。
少女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奇迹般地拉回了他即将丢失的意识。
叶南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肆寒……肆寒!”
她上一次这样无力地看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他是什么时候?
是他死的时候。
她好怕,好怕曾经的那一幕再次发生。
她更怕这是一场梦,梦醒过来以后告诉她,原来一切都并没有重来。
顾肆寒费力地抬起眼皮,撞进视线的就是她哭得梨花带雨且的一张脸。
她眼中悲痛万分,像是刚刚失去了毕生所爱,哭声像是被生生割碎了一般,如玻璃碴一样破败。
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倾倾,别担心。”顾肆寒拉着她的手,竭力安慰,“你……你别哭了。”
再哭下去,他心都要碎了。
叶南倾听到他嘶哑虚弱的声音,心脏更疼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看着他脑后地面上还未凝固的鲜红色血液,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时候还在心疼她,他的眼里是从来就没有他自己吗?
她回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哽咽地询问他,“脑袋很疼是不是?流血了,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不知道。”顾肆寒脑子懵懵的,右手强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可是关节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叶南倾连忙急声道:“是不是手也伤到了?应该是骨折了,你先别动,“唐卓!救护车呢!什么时候到?”
唐卓拿着手机,连忙回应:“在路上了。”
叶南倾点点头,看着顾肆寒血流不止的伤口,强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和担忧,沉声道:“不行,得先止血。”
她找工作人员要来了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顾肆寒后脑勺的伤口处,勉强止住血。
“肆寒,你能站起来吗?”
顾肆寒腿并没有受伤,他低声说:“应该可以,我试试。”
唐卓见顾肆寒要站起来,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人,却被顾肆寒一把推开。
“有倾倾扶我就够了。”
唐卓:“……”
顾肆寒这个时候脑子仍旧是炸裂般的疼,但见叶南倾一直蹙眉,嘶哑着声音安慰她:“倾倾,你别担心,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叶南倾被他这个样子气得咬牙切齿,“什么皮外伤,你都这样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那个被工作人员制服住不能动弹的壮汉。
那壮汉眼神痴狂且愤怒,还在大声喊道:“夜菲,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为什么?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要抓的是那个男人,是他抢走了我的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