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顾肆寒眼底如幽潭一般的沉寂之色,心里更慌,于是勉强地找补道:“寒儿,正阳一定是糊涂了才会这么做,肯定有人在背后教唆他……”
顾肆寒听着这样无力的解释,忍不住地摇头。
“倾倾当时跟我在一辆车上,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现在就不是把他送进去那么简单了。”
仲桂芝这会立马想起顾肆寒是个无可救药的情种,眼前一亮!
意识到顾肆寒这次动怒的核心,仲桂芝立马将目光投向了叶南倾。
“倾倾,车祸的事情,伯母给你道歉。”
“现下证据确凿,伯母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但是我保证一定让正阳亲自向你认错。”
“而且,正阳他再怎么也是寒儿的大伯,这些年没少为寒儿做事……”
叶南倾也是现在听到这些才知道顾正阳居然也参与了这件事。
她看着仲桂芝在她面前紧张失措的模样,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感情牌打动不了她。
顾正阳是顾肆寒的大伯,却做出这种事,才是更让人心寒的。
叶南倾看向仲桂芝的视线渐渐发冷,眼底挂着意味深长的冷笑。
“伯母,我听肆寒说,大伯有段时间沉迷于赌场,那会儿肆寒没少给他擦屁股吧?”
上一世潜伏在顾氏的那些年,她就注意到以顾正阳为首的那一派都是顾氏的蛀虫,贪得无厌至极!
“你说顾正阳没少为肆寒做事,但更多的时候,顾正阳在外面惹的麻烦,还是肆寒解决的吧?”
叶南倾脸色渐渐沉下来,“肆寒平时处理公司事务就已经够累了,顾正阳作为长辈,还不让人省心!”
“何况这次车祸,肆寒虽然侥幸免于死亡,却还是伤得这么严重……”
她左一个“肆寒”右一个“肆寒”,话语之中是明显的担忧之色,俨然越说却气愤!
仲桂芝被训得一愣一愣的,面对叶南倾咄咄逼人的愤然之色,只剩下哑口无言。
亏得她刚才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点,心中油然升起欣喜之意。
现在看来,是她草率了。
这个叶南倾,护夫的样子,简直凶得像是一只母老虎!
顾肆寒是恋爱脑,这个叶南倾也是个恋爱脑。
她对这俩人的油盐不进有些忍无可忍,急眼地质问道:“我跟正阳好歹算是你们长辈!心平气和地跟你们说话,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仲桂芝自从嫁入顾家以后,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也就是顾肆寒这个人死板从不知道变通,为人薄情得很。
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何至于非要弄得你死我活?
叶南倾见仲桂芝这就翻脸了,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声音无比薄凉地反问道:“长辈?身为大伯,竟联合外人要害死自己的亲侄子,这事要是传出去,连外人都觉得可笑吧?”
这样唯利是图的家伙,何以担得起“长辈”二字?
仲桂芝当即气得面红耳赤,“所以你们这是不依不饶的意思?没完没了了是吧?非要把正阳送进去才满意?”
她又指着顾肆寒的鼻子道:“顾肆寒!你真是无情无义!对待自己的家人竟也是如此冷血!像你这样的人,我看你到死都没人在乎,他们说的都没错,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仲桂芝早已气得理智全失,她拿出前所未有的勇气,说出最难听的话,恨不得用恶毒的话诅咒顾肆寒。
“你这种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仲桂芝的喋喋不休,并没有让顾肆寒有所波动,反倒是让叶南倾的脸色顷刻间冷如寒霜。
“闭嘴!”叶南倾听不得这样的字眼。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顾肆寒的一生彻底应验了仲桂芝这些恶毒的诅咒,于是这一字一句,反倒是成为了戳她心的刀子。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仲桂芝,阴森冷然的气息遍布全身。
原本亮堂的病房霎时起了一阵寒风。
叶南倾微凉的手指猛地扣住了仲桂芝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微微泛着红。
“他才不会像你说的那。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乎他。”
“肆寒这一生,必定圆满。”
你又是为她而来
仲桂芝看着叶南倾捏着她的指尖收紧,手腕翻转,才后知后觉感到渐生的痛感。
“叶南倾!”仲桂芝惊呼一声,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她接连后退两步,看着这个一脸煞气的少女,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不由得心尖战栗。
“你们两个疯子真是绝配!顾肆寒,你亲手把你大伯送进去,迟早要后悔的!”
她撂下这句话,抓紧了手提包,仓促又狼狈地离开病房。